琴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而在羽柴寻有所反应的下一秒,琴酒就扯着手铐的链子将羽柴寻带到近前。
手铐锐利的边缘微微嵌入皮肤,琴酒单手用力扣着羽柴寻的后颈,眼神像是压着冷火。
“你把我和那种家伙混为一谈?”
羽柴寻没有挣扎,经过了刚才的缠斗,他剩下的力气不多,并不足以让他去挣开琴酒的禁锢。
况且,他其实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琴酒为什么又突然开始生气。
因为羽柴寻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单论危险程度的话,找琴酒合作其实确实要比去找赤井秀一或是安室透更危险,毕竟在FBI和日本公安那边,自己活着要远比死掉更有价值,而对于琴酒来说,大部分叛徒只配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死亡。
但过了一会儿,羽柴寻也隐约有点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太确定地看向琴酒问道:“琴酒……你难道是在生气,我比起你更相信波本吗?”
讲道理,这个猜想还是挺有惊悚意味的,毕竟他们十来分钟前才刚打过一场,而且互相都没怎么放水。
虽然他和安室透本质上也谈不上有什么信任演出来有十分,不演估计就是负十分,但羽柴寻心说自己和琴酒貌似也没什么信任基础啊。
琴酒冷冷地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手。
嗓音一如往常地带着嘲讽。
“只是觉得你愚蠢而已。”
羽柴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并不反驳什么,对琴酒的嘲讽,他都已经习惯了。
果然,不管他表现得怎么样,琴酒对他的评价永远都是这个。
解开手铐之后,羽柴寻就和琴酒回了对方的安全屋,伏特加已经醒来了,不过精神上显然还是有点茫然,听到开门声才彻底清醒过来,但还没等他警觉地去拿武器,就先因为眼前的一幕傻站在了原地。
打架这种事是做不到衣冠楚楚的,尤其是在对手很难对付的情况下,因此不管是羽柴寻还琴酒,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都相当狼狈。
羽柴寻的手腕和脖颈都带着浅红的指印琴酒中途没少掐他脖子和折他手腕,而与之相对的,是琴酒身上用匕首划开的袖口和衣领,布料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明显是被人反抗留下来的痕迹。
伏特加:“……”
他不就去睡了觉吗?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偏偏两个当事人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羽柴寻甚至非常自然地看向琴酒问道:“我现在快要累死了,我可以在你这里睡觉吧?”
琴酒没说话,但态度基本就是默认的意思。
于是羽柴寻当着伏特加的面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进了琴酒的卧室。
这地方总共就两房间,伏特加睡觉的时候声音太大,羽柴寻现在已经很累了,并不想继续折磨自己。
但伏特加显然不知道羽柴寻的想法,或者说,他压根没搞懂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他身体僵硬地转身看向琴酒,希望自己的大哥能给自己解释一下情况。
但琴酒也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倒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纯粹是觉得没必要,而且对于伏特加来说,知道太多对他确实没什么好处,伏特加也不蠢,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琴酒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别的事,伏特加确实可以做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有时候适当的装傻是可以保命的,但眼前这一幕透露出来的信息量还是让伏特加很难不多想。
虽然羽柴寻和琴酒看起来也很像是打了一架,但是伏特加对羽柴寻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是个十足的武力废材上,如果真打起来,羽柴寻得直接送去医院,因此伏特加第一反应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伏特加的猜测离真相越来越远,但不管是琴酒还是羽柴寻都没在意,羽柴寻更是连琴酒都没管,直接闭上眼休息起来。
倒不至于完全睡死过去,除非是受了重伤,不然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陷入完全的昏睡的。
也不过是浅眠。
羽柴寻的意识漂浮着,能模糊地感应到琴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审视?还是别的什么?
羽柴寻没有太多精力去判断。
他只需要知道在这一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
“所以,你们最后谁赢了?”
贝尔摩德靠在旁边的柜子边,饶有兴味地开口问道。
羽柴寻的目光完全落在眼前的文件上,他一边利落地在那上面写下批示意见,一边说道:“算平手,所以我们各退一步。”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你的要求我知道,那琴酒呢,他提了什么要求?”
“他还没说,”说起这个,羽柴寻的笔尖在纸面上顿了顿,回答道,“不过我答应他,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他的条件。”
听见羽柴寻的回答,贝尔摩德的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那可真是糟糕。”
羽柴寻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她:“你指哪方面?”
“全部,”贝尔摩德像是预感到了他的未来,语气十分虚假地叹息了一声,“你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羽柴寻:“……?”
不过就是个交易条件,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但贝尔摩德打定主意当她的谜语人,半点说明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羽柴寻被她半遮半掩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刚想继续询问,门口却忽然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以及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