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怯驾车的速度不疾不徐,一切都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慢而颠簸,也不会因为快而让车驾后面的那些百姓跟不上。
这驾车的本领远不是戴宗和禹无忧这两个业余的驭手能比拟的。
恰到好处的速度让迎面吹来的春风如丝帛一般轻柔。
刘贺微微抬头,意气风发。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为什戴宗的梦想是驾战车了。
和骑马比起来,架战车自有一股特殊的豪迈。
“薛卿驾车很好,堪比夏侯婴再世!”
“殿下谬赞,唯手熟尔!”
整個车驾去相府的路线和上次刘贺偷偷去相府的路线一样,都是先向南行到靠近南墙的官道上,然后再顺着官道向东行驶到东城墙,最后再在拐角处向北转弯,沿着东城墙一路向北。
这条路线是刘贺特意挑选的,虽然路程有些长,不如直接穿过东门街来得方便,但是也避开了人群,速度反而更快一些。
一南一北两条官道上的人不多,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行人。
因为刘贺乘坐的这辆四驾的安车整个昌邑国仅此一辆,所以它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在昌邑城中奔驰了,但是还是很容易就被行人认出来。
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吏,看到这辆豪华的安车和这隆重的车驾,第一反应都是惊恐,似乎又想起了昌邑王两年前随意纵车伤人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们就又放松了下去了,因为车驾的速度并不快,带起的风还让他们觉得有一些凉爽。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宫里的卫士长带着百多个老百姓跟在车队后面,“吭哧吭哧”地往前追赶时,最后那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了。
这队伍仿佛一只同时长了凤头和雉身的奇禽,让人感到庄严又滑稽。
路边,两个从中尉府出来巡查城墙的兵曹卒看着车驾扬尘而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饶有趣味地聊了起来。
“这殿下是不是又喝多了酒,要去做什么癫悖之事了?”矮个子小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