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眉,转头向右侧看去。
右侧这边坐的多是一些闲散文士,也有一些和廖家交好的世家家族。
就见这右侧亭子里,一名中年文士站了起来。
“在下云霞府徐海平。”中年文士抱拳行礼道。
周围的人顿时一阵低声议论。
云霞府和青云府相邻,听说彼此书院多有往来,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有人来参加了这次文会。
廖庆云点头道:“阁下为何叫停?”
徐海平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目光就落在了沈浪这边,道:“我听说安平县才俊沈浪也有参加这次文会,为何不见他出来作诗?”
“放肆,子玉先生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底下顿时传来一阵议论声,多是说徐海平不知礼数。不过也有人觉得徐海平说的没错,沈浪既然来了,以他的文明当然是应该出来作诗的。
廖庆云神色不变,拿起小铜锤轻轻一敲铜钟。
清脆钟声响起,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廖庆云看着徐海平道:“请问足下,你刚才可有作诗?”
徐海平一愣:“没有。”
“你身旁之人可有作诗?”
“没有,不过……”
不等他说完,廖庆云便淡淡说道:“既然你和你友人都未作诗,为何要沈子玉出来作诗?”
一句话说完,徐海平顿时哑口无言。
周围人都是暗暗赞叹,不愧是廖家推出来的人,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当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徐海平却是有备而来,他呵呵一笑,道:“廖兄此话差矣,我若是有沈浪的文明,今日自然要上前作诗的,岂不闻能者多劳吗?”
沈浪皱了皱眉头,正要起身说话,一旁的廖东雪就低声道:“子玉哥哥,交给庆云叔便是。”
就听廖庆云淡淡地道:“我儒家讲以己度人,也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足下既然如此希望沈子玉作诗,为何不自己先行?当日河神娘娘欲求子玉先生一诗,也亲临澜江之上凌波起舞,足下可比澜江河神?若是足下是嫌这明心湖太过平静,我可调动才气可兴风作浪,为足下添几分颜色。”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是啊,你徐海平是什么玩意儿,也敢逼迫沈浪作诗?
就算是这澜江河神,当初在安平县为了求沈浪一首诗文,可也是亲自起舞相邀。
你徐海平敢自比河神吗?
徐海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倒是没想到还没跟沈浪对上,就先在廖庆云这里被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轻哼一声,道:“我在云霞府便听说青云府安平县出了大才,九篇诗文八首鸣州一篇镇国,没曾想竟是胆小如鼠之辈,连当众作诗都不敢!当真是我辈文人之耻!”
廖庆云依然是面色冷凝,没有半点表情,道:“与汝共列于此间,才是我辈之耻。”说着他看了看左右,“此人与何人同来?”
右侧亭子里,一人顿时脸色微变。
他起身笑道:“庆云兄,徐海平乃我挚友,乃是云霞书院教席,与我同来此地。他不过是听闻沈浪大名,想见识一下,并无半点恶意。而且……”他目光投向沈浪那边,“子玉先生乃我青云府大才,在外人面前彰显我青云府文才,正是当做之事。呵呵,也不知为何不敢作诗一首。我儒家讲敢为天下先,连如此胆量都没有,我青云书院入学试……沈浪你也不用去了。”
廖庆云微微皱眉,此人他认识,名叫张贤,是青云书院一位教席。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沈浪与青云书院交好,为何这张贤会来趟这浑水针对沈浪。
他不动声色瞄了眼沈浪那边,道:“张先生是书院教席,此言可是代表青云书院?”
张贤笑道:“我今日前来自然只代表我自己,一个明心湖文会,书院还没必要专程派人前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面露不悦之色。
你青云书院再清贵,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