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心觉得自己听了她那么多年的咒骂早就应该刀枪不入麻木不仁,可那心上还是不可抑制地掠过一丝受伤。
她咽了咽有些发哽的喉,“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是李怀良对不起你,我有什么错?我没有求你生下我,也从未指望你厚待过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母爱人人赞颂,可母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姜可心这里,让人如此窒息恐惧?
姜玉琴绝口不提那段犹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缠着她,让她窒息恶心,疯癫半生的回忆。
她撑起身子,耗尽所有力气把手边的水杯朝姜可心砸过去,“我说过,你就是打都打不掉的贱骨头!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别顶着那张让我恶心的脸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姜玉琴突如其来的激愤让本就虚弱的生命体征亮起了红灯,主治医生和护士连忙赶来给她打镇定。
姜玉琴的理智早就被恨意埋葬,回忆起她昏睡前对自己怒目圆瞪的仇视,姜可心心底一片荒芜。
她对自己的身世早就存疑,却始终得不到姜玉琴的半点解惑,姜可心有预感,那大概是一段非常难以启齿的过往,而自己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身后没有人的她,不一定能承受住所谓的真相。
姜可心拿出手机给秦慕打电话,此刻正在同国外主治医生沟通秦老爷子病情的秦慕浑然不觉。
提示被占线的姜可心倏地发出一声自嘲。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懦弱到需要去依赖旁人,靠别人拯救了?
两天后,秦慕带着秦念陪秦老爷子在国外做完了手术。
老爷子年纪大,做一次手术少半条命,如今还在危险期。
此刻的国内是早上六点,秦慕站在医院的落地玻璃窗前,怕姜可心还在睡觉,所以先发了条消息征询。
无暇顾及其他的姜可心现在正满头大汗的在街头奔走。
姜玉琴这两天恢复了力气,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和医护人员看监控得知她颤颤巍巍走出了医院。
姜可心打过很多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家里没人,李家也去找了,她根本不了解姜玉琴,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七点一刻时,姜玉琴的电话终于接通,不等姜可心开口,她先报了地址。
姜可心匆匆打车赶到姜玉琴和李怀良共同创立的公司楼下。
这栋大楼是北城最早一代的写字楼,楼层不高,只有十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