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枯陡地笑了一下。
无声的。
温六迟忍不住道:“你何不过去劝他一下?”
三枯反问:“我劝?有用吗?”
温六迟热诚地说:“他比较听你的。这点说来有点奇怪。”
三枯无声地叹了一气,“听谁的,都还不是一样?伤心,是心底里的事,谁知道?谁劝得了?”
温六迟锲而不舍,“可是,我们总是他朋友啊。”
三枯淡淡地道:“那也毕竟是朋友而已。苏梦枕就说过:世上最艰难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去度。”
温六迟仍满怀关心地说:“——你看,这一次的事,他能抵受得了吗?”
三枯悠悠地道:“去年,他因要回去探访家人,也匆匆来过这儿一次。”
温六迟怔了一怔,想了一想,道:“是啊,那时咱们几人还在这儿,聚了一聚,大家还劝他一是摆明旗帜,领兵抗辽;不然,就索性造反,换了这腐败朝廷!省得这样不黑不白,半江不湖的,浪费了大好身手!可他就是没这个大志。
三枯道:“他有他的用意。一个人要量才适性。不爱喝酒的,提壶猛灌,难道要醉得头顶上开出朵花来不成?去年,今日,这儿只有我们,温柔还没来过这儿,章璇也未出现。”
温六迟才有些意会,顿了顿才接道:“是的。”
三枯道:“今年,今日,她们来了,可是又走了。”
温六迟憬悟地说:“都经从这月洞门下来去。”
三枯道:“却仍剩下了王小石。”
温六迟接说:“还有我们。”
三枯道:“还有这花这树。”
温六迟道:“依然花开花落。”
三枯:“一切都宛似没变。去年冬消失的蜂蝶,今年又回来了。”
温六迟:“失落的也许只是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