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夫人笑了。是什么样的意外情况,竟然让好好的姑娘家换了身裙子,她脸上虽笑着,眼神却有些冷了起来。
林冉咽了咽喉咙,将陆珩交代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诚然,她说这话时,压力不小。
“大表哥说,此事我说不方便,他稍后会和大伯母一一解释……”
林冉话音刚落,大夫人脸色就变了。
刘嬷嬷上前一步,刚要说话,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丫鬟:“大夫人,令嬷嬷来了。”
真是时候。
大夫人冷冷的睨一眼林冉。
行,她倒要听听,自己的儿子,要说些什么出来。
令嬷嬷走上前,看了眼林冉。
“表姑娘前些日子落水病就未好全,今个儿又受了凉,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免得加重了才好。”
林冉看了眼令嬷嬷,眼里多了一丝感激,又看向大夫人,大夫人阴阳怪气的看着令嬷嬷,道:“去吧。”
林冉忙应一声是,退下了。
人走后,大夫人才堪堪发作:“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令嬷嬷:“回夫人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你这是在提醒我,若这丫头片子明日病重了,就是我的过错了?”
令嬷嬷:“老奴不敢,老奴只是传话人。”
“哼。”大夫人哼了一声。
“好一个传话人,你这就是在说,这都是我儿子的意思?”
令嬷嬷:“夫人,老奴虽然是老太太和老国公爷亲自指派照顾世子的,可这些年,老奴也是恪守本分尊您敬您,可如今,老奴有一句话不得不说。”
“世子年十七就另请府邸,按照大梁律法,世子当时尚无家室、二未领职。可是国公爷和陛下都允了,夫人就没想过这其中是为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
“表姑娘本就无依无靠没有亲人,从扬州前来投亲,喊二夫人一声姑母,尊您一声伯母,前些日子她落水又有三姑娘的一份过错,所以在表姑娘醒后,国公府出面将那些个流言蜚语都压了下去。可大夫人今日之举,是摆明了要将污水盆子朝表姑娘身上扣,更是往世子身上扣,大夫人就不怕,二夫人和二爷知道,会如何?国公爷知道了,又会如何吗?”
大夫人听到这儿,脸色已然是沉到了底:“好啊,你们一个个,是想搬出大佛来压我?试问我究竟做什么了?我带她去布庄换新衣,我还有错了?!”
令嬷嬷不说话,只是身后的小丫鬟上前两步,大夫人这才看清那丫鬟手上端着什么。一套紫色的衣裙,上面还有水渍,那绑带纤细的要断不断,令嬷嬷笑道:“老奴也到底是老了,还不知道长安城近年流行的花样变了,倒是孤陋寡闻。”
大夫人脸色到底是变了。
“我的人呢?”半晌,她才问道。
令嬷嬷面色不改:“今日这事世子是有心替您遮掩过去的,怎么能留下那些毛手毛脚的下人呢。此事您就不必担心了,今日之事,世子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老奴告退。”
说完,令嬷嬷悄无声息的就退了下去,留大夫人瞠目结舌的坐在堂中。片刻后,刘嬷嬷上前,气不过道了句:“不过也就是个老婆子,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您说话。”
“老婆子?”大夫人哼了一声。
谁不知道令嬷嬷是开朝陆皇后膝下的人,又亲自指给了老国公和老太太,再由老太太从小指给世子,在陆珩眼里,怕是对她和对自己,也没什么差别的。
刘嬷嬷:“那褚玉苑那边?……”
大夫人扶额:“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损了人还不能说,白白吃一个哑巴亏罢了。
偏偏这哑巴亏还是自己儿子亲自给她喂下的。
一口气堵在大夫人胸口,是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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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陆柔和姜家的婚事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