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经意看向彼此,转瞬避开目光。仿佛踩到一条线的边缘,自觉收住。稍纵即逝的熟悉里,埋藏了太多陌生。
闻山白满心愧疚地点头,连称感谢,长舒口气,才去看那壁画……
和预想相差无几,没有太大价值。
整墙面积约为9平米,砌砖与温起发现的碎青砖为同样材质。闻山白早就想到,此处是为溶洞,普通砖石怎能在千年逝水中幸免?待到此刻近看,果真缺损极大,令人叹惋。
留下这幅壁画的古人,应也明白水滴石穿的道理,所以在这幅壁画背后用石英岩作为支撑,表面再砌上青砖,图案刻痕刻到深入砖心为止。
害怕被遗忘,终是被遗忘……沧海桑田,如今只能勉强看出大概了。
多亏是一幅常见主题,相近画面的,她在博物馆见过不下三幅。要换成遗世dú • lì的作品,这残破程度便难以确认了。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南朝及以后,缺损……在明之前。”她指出年代,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话。
壁画年代不能说明什么,他们脚下河道两岸,还有贯穿大半个家天下王朝史的灯呢。
任星拿出最初的那块砖,与缺损处比对,很遗憾,没一处能对上。能想见溶洞建设规模不会小,如今所知怕是冰山海面。
清靠在石座台边,看着他们每个人的动作,但一言不发。
温起忽而发觉那石座不同寻常,奇道:“诶,大佬,你背后是什么?”
余下几人的注意力也转过来。
清身后是个汉白玉座台,处于整个平台中心位置。那上面……原本应摆放过,至少雕刻过什么,如今却空无一物,被侵蚀得圆润无奇。
“酒海座台。”清见几人看向她,便起身让出视野。
闻山白将手电对过来,摸起石台边缘。那曾是直径约一米的凹陷台座,而清提及的“酒海”,确有太多相像。
这类器物,她在燕京北海公园见过,玉瓮亭,渎山大玉海。那件东西和这座台的尺寸相比,只大出一点。
闻山白手中一顿,果真如此,那可是不简单的发现!
“忽必烈当年下诏制大玉海,得算国家级项目,传世成品也就一件。这上面的器物若还在原地,且材质做工不拙劣的话……就尺寸来看,岂止价值连城?”闻山白且喜且叹,“可惜不在,按此地湿度,用来存酒恰如其分。”
温起听着有些意思:“玉酒海啊?那么大东西?什么人搬走的?那些军阀土匪?”
“可能……但至今还没听说有这样东西现世。”闻山白摇摇头,这条线索太单薄,能看出的内容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