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椁墓?”他最近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还有点印象,“东长安街的?”
“对,也就长安那地方。”中年男人知道他是外行,“不过是个大点儿的唐墓而已。小李啊,你可没见过,基建期单修个地铁,一下子上百个考古队员派去,不知道历朝历代王公贵族怎么鬼哭狼嚎的。”
李常年从商,先前对考古从未涉猎,由衷叹道:“不愧是古都……那个接受采访的专家就是肖老?我怎么看名字写的是吴缺啊。”
“那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60年代被国家考古队‘招安’时取的,以前的名字才叫肖石德。”中年男人灌了一口枸杞茶,“外面这些人还都叫他老名。”
“这么说,肖老今年得……”
“整岁87。”
“嚯,看上去真矍铄。”李瞧着电视机中的老人,原先估计样貌才六十岁,“这都没退休?”
“事业单位的人是没办法才老去找他,有些事他不肯教给后生,藏着掖着,要带进棺材的。何况他这出身,没点底牌不知哪天就被处理了。”
“出身?哦,水龙门?……原来如此。”听着那口标准的当代普通话,李对这个老人的学习能力生出几分赞叹,顺手将辣椒粉推到中年男人面前,“他也没教给你吗?”
“要教给我,我还能在这儿?……啧,养生,不沾。”中年男人说着又将辣椒粉推了回去。
……
任蓝一行人回到水面,再次对着河岸搜寻起来,试图找到被打开过的木门。
地下这段时间,恍若被黑暗扭曲得抽象,抛开腕表,不知今夕何夕。大家几乎忘记了睡觉这事,紧盯河岸,不舍得懈怠。
而闻山白有些心不在焉。
游离的目光偶然扫到清身上,好几次,她都察觉,清一直对考察行动不以为意,从来不关心他们在找什么。
她好像只注意溶洞本身,随便找个方向,一发呆就有半刻钟。只有当几人遇到不理解的地方时,才会提上一句,刚好切中要点。
按理说,要是真对这行没兴趣,不可能有这样的知识储备。
那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般状态……近似领固定工资且升迁无望的国企员工。可那种人身上的油条气、倦怠感,又和清毫不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