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白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那些东西着迷的。
工业?建筑?钢铁?三色布?或者仅仅是眼前的电焊?她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去概括它们,仅仅能感受到它们。
比如看着工人用浸满棕黑机油的手套将面具一戴,电流一通,而后就是焊条爆灯花,以闪瞎眼的架势呲呲啦啦好一会儿。暂时还叫不上名字的那堆组件,就被一件一件焊接在一起,变得牢固而又坚实。
或许比起用变速镜头下的平地高楼、移山填海,这样拧螺丝、车零件的每一下动静,都失了波澜壮阔,所以更能使人意识到时间的真实。
苍天白云,阳光柔和。
带着老茧的指节在折叠桌上轻轻敲着,看似不经意地敲在几页文件上,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手的主人停了停,看着闻山白专注的眼神,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焊工师傅,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想学?”
“……蓝姐?”
闻山白这才注意到她,点点头,但转而又摇头道:“一时半会儿学不会的吧,我听说他们的职业培训班起码三个月打底,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技工证……”
“……这你都问过了?”
“随便问问,人家客气,就告诉我了。”闻山白一边解释,一边也不再蹲着,站起身到树下饮料箱里提了瓶矿泉水出来。
任蓝朝那边的焊工挥了挥手,然后对闻山白笑道:“怪不得我喜欢你。”
直接给她吓得一个哆嗦,刚拧开瓶盖,就将水洒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