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啊……
“我有很多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好总在住院,或者忙于创作,急于在画界打出一点名声。
“很多很多借口。大概我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只要想证明一件事的合理性,就能编出无数个借口,自欺欺人。
“你后来,是不是也听说过很多关于张古夏的花边新闻?但你仔细看,那些事的时间,是不是都在1998年以后?
“是真是假我可不清楚,得问他自己了。
“我们是85年离的婚。嗯,那时阿芊刚出生。
“离婚是我提的。
“那时候的社交啊,无非是酒桌沉浮,或者礼尚往来,一地鸡毛。他又是走仕途的人,总要带着我去做所谓‘撑场面’的事。
“回到家,又是所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为这八个字的虚荣,浪费了多少东西。
“你问98年?
“得说说阿芊了。
“她能上幼儿园后,我就将她一个人留在了乡下。所以她小时候,带她的只有一个寡居半生的老太太,一个人很好的老太太。
“原来她和你讲过啊。
“嗯,93年初,老太太走了,我只好把她接了过来同住。
“阿芊是个很听话懂事、安静可爱的孩子,至少在表面上,或者我们这些大人口中,是那样吧。
“最开始……
“或许,不知道是哪个邻居说了些闲话,说她从未谋面的父亲是个大官,而我是他的qíng • fù,所以‘没名没分’。
“她问了一句是不是,我没回答。不知道怎么解释。
“其实那些年,张古夏也会寄不少钱过来。
“嗯,我确实只收了能抵阿芊学杂费的部分,其他全退了回去。可阿芊,只知道我会定期去取钱,又加上邻居们的闲话,大概有了些不好的认知。
“但你知道,她那样安静的孩子,之所以安静,通常是觉得周围的人不友善的。这不友善的对象,甚至包括我。所以她只相信自己。
“98年,我偶然得了闲,带她去刚繁盛起来的沪海城玩。
“有一瞬间,我觉得她很快乐,那就是在最高的电视塔上,吃着甜甜圈,看满地的人比蚂蚁还小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那时是真的开心,还是有一种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扭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