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沧灵光一闪,忽然对电影有了新的想法,她端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工作时她就像独自骑马爬雪山,在茫茫大雪中踽踽独行,等攀上一定高度时再回望,饱览绚丽美景,艰辛却有成就感。
夜色微茫时,她总算从雪山上下来了。周遭一片静寂,夏日在她的神思中凝固,夜灯温馨的灯光给她柔软的抚慰,将凝固的一切重新融化。
罗谣没回来,中午沈澜沧跟她说自己灵光乍现,知道该怎么剪了,罗谣让她剪完了告诉她,那时她再回来。她不想打扰她。
沈澜沧电话拨过去,罗谣接起来,问:“你剪完啦?”
“剪完了。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请你。”
“想吃好多,饿的时候什么都想吃。”
罗谣笑了,说:“那你下楼吧,我在路灯下面等你。”
沈澜沧打开窗户就看到了她,她在路灯下,好像知道她会伸出头来一样向她招手。沈澜沧对她做了个哈巴狗的鬼脸。
她们去了居酒屋,沈澜沧又不怕死地点了烈酒,现在有罗谣给她兜底,她愈发肆无忌惮了,喝了两口觉得不行就毫无愧色地把两人酒杯一换,白兰地秒变白开水。
罗谣也不恼,她高兴地说,一起跳舞的杏昨天通过了舞团面试,过几天就可以入职。世上总有好事发生,希望某天好事也能降临在她头上。
沈澜沧说,一定会的。罗谣问她是不是彻底剪辑完了。沈澜沧说是,她又问不改了吗?沈澜沧说,不改了,或好或坏都是以后回看时再思考的问题。
“我能做第一个观众吗?沈导?”罗谣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坐姿,就差举手了。
“当然,晚上回去就给你看。明后天我还会去水野的咖啡馆,给她和高颖看一下。”说完,沈澜沧又告诉了罗谣水野离婚的事。罗谣听了,对水野钦佩得不得了,吵着要跟她一起去。
“好啊,反正她们两个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说过?”罗谣惊讶道。她觉得沈澜沧不会主动告诉她们。
沈澜沧喝了一口酒,说:“不是,她们看出来的。”
罗谣更摸不着头脑了,她说:“可她们没见过我。”
“她们从我画的分镜里看出来的。”
罗谣一时语塞,她回想着沈澜沧画的分镜,她们仅从那些画里就看出了爱情吗?晚上回去后,她又叫沈澜沧把之前的分镜拿出来,她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细细品味。
她看时,沈澜沧还是和以前一样紧张,她以为之前自己是害怕被罗谣否定,可这次她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种心情是表明心迹时才会有的感受,她害怕罗谣看出藏在画里的感情,却又怕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