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不是容绮玉,但却和容绮玉长相身形极其相似,这是再高明的易容术都不能企及的,自是增添了胜算。
也就是说,李清姒的命多了保证。
再者,大约之上,各家所行手段皆高明莫测,易容术再高,也有被拆穿的可能,到时候再去蒙骗就彻底没了资格。
那要保住一马当先的李清姒,可想而知的难。
后天便是十年大约,温然点头,心发紧,说:“我听懂了,说到底,你是害怕李清姒出事才来找的我。”
“正是。”小一把头埋在地上,如实回。
温然咬唇,问:“易容术真的有那么容易被识破吗?”
“是而且大部分人都会怀疑。”小一的思绪不断。
这话终究是说服力太低,温然都快窒息了,继续发问:“那我就能蒙骗过关吗?以假乱真,我又能增多少胜算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神了吧”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来逼着她参加大约?
小一头重重一磕,几乎要声泪俱下了:“恳求大少主参加大约!”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一定让我参加!?”被逼到这个份上,温然的心终于到了承受的临界点,面无表情,站起身来,语气激烈,质问道。
为什么一定得是她?
柳南宫正好赶来,看她被逼到眸中含泪,心闷闷地发疼,真相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改道:
“因为大约是在风狞崖顶上举行,朝廷的人不可参加,崖底距崖顶两百米,且陡峭无比只有你能撑过一段时间,这样,丞相的人才能一路攻上来保住李清姒。”
她很想告诉把温然就是绮玉的事实说出来,可为了计划一忍再忍。
温然身子发冷:“到那时候,不就成你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了吗?朝廷和武林起了冲突。”
“不会,皇帝已经拟好废后圣旨了,大约前便会昭告天下,那时,便不会牵扯朝廷,单是丞相救女心切了。”小一急忙抬头,膝盖向她挪动几分,哪怕一丝说动她的希望都不放过。
到这时,温然已双眸通红,满脸泪渍,声音发抖:“真是讽刺,讽刺至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不惜把自己家都牵扯进来我真是无话可说。”
见她哭,柳南宫心脏犹如被割了一下,上前,再也忍不住,拿着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拭她的脸颊。
只要能保住李清姒,其他的一切都好说,小一伸手去扯温然的衣襟,卑微到了极致:“是,这步险棋的代价便是舍掉皇后的身份和皇后在朝中的一部分势力,但即使如此,主子的背后还是丞相,权势也依旧要让皇帝忌惮。”
温然眼尾挂珠,呆滞地衔着嘲讽的微笑,晃了神,一下坐在身后的石凳上。
从始至终,从出场到将不久的退场,皆是一枚棋子。
“求您!”小一无声地落泪,武林中人那颗可杀不可辱的高傲头颅低了再低。
到此,柳南宫瞧见温然这幅模样,心生疼,原来那么清冷坚强的人,如今被逼到这般。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一的头一直贴着地面,温然无力地开口:“我去你给李清姒传话,如果她在后天能平安无事,那以后,我和她将老死不相往来。”
“多谢温姑娘!您的恩情,小一今生当为牛马来还!”话一出,小一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再次重重一磕,坚定道。
无论谁欠谁的,温然再也不愿和李清姒相关的任何人任何事有来往了。
后天大约,就当了结。
温然失神地坐在那里,全无了心思,她和李清姒的孽缘该有个正儿八经的了断了。
想到这儿,抹了把泪,起身对一旁默默陪着的人开口:“谢谢柳掌门这一天的招待,我得回去了。”
“你莫不如这般,后日便是大约,你大可留在我这儿,到时一同前往。”柳南宫的语气里按不住的焦急,生怕她走了,伸手轻握住她的胳膊。
温然也不想回去面对某些人,眼尾还泛红,带着鼻音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