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刀残暴地冲到范小婷身前,刀尖直逼她的心口。水霖璃挡在发狂的郎胭面前竭力嘶喊:“小婷还是人类!你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破了修神的杀戒!”
彼时郎胭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水霖璃的话,刀还是在向范小婷刺入,千钧一发之际,黑暗里爆发出强烈的血香,瞬间将郎胭吸引过去。
她凭着嗅觉,无视一切障碍迅速地奔跑。
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具坐在桌子前、手骨下压着软面抄的骷髅,在所有骷髅都化作腐尸后至始至终没有过变化。
一记锟铻炎斩破牢房,她从巨大的裂缝跳进了一片尸山骇海——这座基地的焚化炉。
无尽的污秽中只有一点是洁净的,那就是她的许深深。
她用刀尖点燃烈火,整个基地的地底熊熊燃烧。
去t的水霖璃和龙骨木,都毁灭吧。
郎胭想到这一路因为水霖璃的要挟没有使用灵力就觉得自己是个傻x。
为什么不跟水霖璃正面刚呢?就是因为她的不作为才让许深深受到这样痛苦的折磨!
郎胭颤抖着环住蜷缩在尸骨堆里的许深深。
许深深失去了温度,也没有了心跳。
郎胭紧紧扣着她的五指,嘴唇不停在她冰冷的脸颊磨蹭。
一遍一遍喃喃:“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如果把她的元神撕裂喂给许深深的话可以修补她的灵魂,也许她能醒过来。
郎胭掐住自己胸口的手被水霖璃扼住,紧接着被严厉的呵斥冲击鼓膜:“郎胭你清醒一点!许深深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郎胭猛然惊醒,她把耳朵贴紧许深深的胸膛听了很久,才发现她确实是睡着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心率和呼吸都非常缓慢。
郎胭欣喜若狂,暗骂自己粗心,抱着许深深在原地坐着给她传渡灵气,等她的心率和体温都回归正常才松了口气。
末了,郎胭秉承修神的精神用红莲火烧尽整个基地,为这里的尸骸超度。
望着熊熊烈火,萧谷忽然指着火中说:“我看到一个人抱着收音机跑进去了!”
郎胭和水霖璃没有说话。
她们知道的。她们感觉到了。那是一缕执念非常深重的鬼魂,之前她们在基地里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他可能就藏在那台收音机里。有的鬼并不知道他早已死亡了,会一直坚持生前在做的事情,也许收音机里的就是这样一个鬼,不停地向外界的部队求助。
曾经的这里,每一个生命都无比执着。
你有过什么执着的事吗?
那些燃烧的烟尘好像在这样问。
郎胭抱着许深深立在烟尘之外,没有受任何伤,戚戚然的神情却像劫后余生。
她低下头,用脸颊蹭蹭许深深的额头,忽的发现她的脖颈间有淡淡的划痕,尽管快愈合了,但是郎胭从残留的血香可以判断出这是几个小时内的新伤,这难道是许深深为了呼唤她故意放血的伤口?
这是许深深对她的信任,也是默许。郎胭在她的伤痕间落下细密的亲吻,轻柔地舔舐染着血香的柔嫩肌肤。
无声的亲昵回答了燃烧的烟尘。
是有执着的事的。
她对她。
和她对她。
七个进丛林,五个出丛林,还有两个装在瓶子里,一瓶里面是一只手骨耳环,一瓶里面是灰白的骨粉。
出丛林的时候没有渡湖,载过他们七个的橡皮艇被永远地留在了湖边。
快出丛林时,萧谷在一个老榕树的树洞里捡到一个破碎的背包。
背包的拉链上印着德文。
他和范小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是把怪病带回土著村的德国人的包。看来他们在湖里死了很多人,仅剩的幸存者逃离军事基地后选择绕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