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玄黑的锦衣长袍,革带束腰,在夜色中显得越发芝兰玉树。
他手中执了一柄青竹伞,浓眉深目,五官立体分明,流畅到极致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凌厉。
顾樱与他同床共枕朝夕相伴这么久,还是无法抵抗他这独一无二的美色攻击。
在他黑眸遥遥看来时,呼吸滞了滞。
在她呆愣的时刻,男人已经带笑走了过来。
“舅母不用送了,我来接阿樱。”
秦氏讪讪,笑着摆摆手,“既然阿渡来了,那我就放心把阿樱交给你了,你们夫妻两个快回去吧,这雨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行清节会不会继续下雨。”
顾樱望了望御史府门前那条被雨水淋湿的长街,语气喟叹,“汴京的行清节每年都会下,今年也不例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天启十七年春,接下来的半个月都会在细雨连绵中度过。
这一年,天启帝刚愎昏聩,绾妃得势。
端王病得半死,舒王被立储的言论甚嚣尘上,在百官的支持下,半只脚踏入了东宫。
只可惜,紧接而来的是淮南大旱,羌族进犯,天启帝也就暂时歇了立储的心思。
东黎内忧外患。
世子带军出征,直到年底才凯旋。
顾樱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氏不便打扰他们夫妻,送了人便回了府。
赵长渡把伞递过去,垂下头,凑近在小姑娘耳边呵了呵热气,“阿樱在想什么?”
顾樱歪了歪头,语气有些娇憨,“除了想你,还能想谁?”
男人嘴角微勾,吻了吻她的耳垂,“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