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疆挑眉道,“霍栖烟那个不是,她那个是阿迟让阿古去做的,谁让她要惹阿迟呢,阿迟这个人,阿樱你知道吧,他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可不是个好人。”
顾樱啧了一声,又噗嗤一笑,“……”
所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外祖父不但替她报了仇,血了恨。
还替她有条不紊的处理了这些伤过她,阻拦她的人。
他不愿让她脏了手,亲自放下长辈的身份去做这些,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她。
她心窝里一热,眼眶有些发酸。
叶灼疆偏头瞧见她眼里闪动的泪光,嫌弃的啧啧啧,“羞羞羞,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天上乌云堆积,黑压压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潮湿,云层之上,闷雷滚滚。
顾樱牵开嘴角,捏起袖子抹去眼角零星的泪水,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你不懂。”
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不懂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最庆幸的便是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能报仇雪恨,看着仇人们一个一个得到应得的报应。
从城郊回汴京,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叶灼疆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跟顾樱打了一声招呼便一头钻进了汴京的繁华热闹之中。
银兰放下车帘,笑道,“疆公子还是个孩子呢,玩心重。”
顾樱摸了摸小腹,淡笑一声,“让他玩儿去吧,外祖父在的时候一直拘着他让他做这做那的,怕是他早就想放飞自己了。”
这话落了,车厢里便一阵沉寂。
马车里空间不大,今日出来只为了送人,因而叶家的马车还算低调。
银兰坐在顾樱左手边,从身边的食盒里拿出几块糕点果子递给自家夫人,还是忍不住担忧道,“不知苏楼主那边有没有查到海棠的消息,夫人,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顾樱的肚子越来越大,如今胃口也大了些。
只要出门,银兰必会备着吃食。
送亲人离开,顾樱心中本就不大开心,如今一想起仍然没有踪迹的海棠,嘴角笑意也就收了起来。
她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眉眼沉了沉,“今日先不去叶家了,回一趟国公府。”
银兰也这么想,于是探出头来,对车夫交代了几句。
滚滚浓云,风雨欲来。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前。
顾樱扶着银兰下了马车,正好碰上从外头回来的沈如许。
之前海棠一直跟着沈如许,主仆两人好得形影不离。
就在前一个月,海棠突然没了踪迹,问就是回家看望生病的奶奶,至于为何没回来,沈如许只称自己不知道。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在汴京消失。
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那以后,沈如许便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神神秘秘。
顾樱叫住她,客客气气带了个笑,“沈姑娘。”
沈如许唇角含笑,肩上挂着紫檀木做的药箱子,一袭素色长裙,怡然自得的走到顾樱身前,视线从她隆起的小腹上扫过,眼神挑了挑,“咦,世子夫人怎么得空回来?我娘还以为夫人要一辈子住在御史府不回家呢。”
顾樱假装听不懂她的阴阳怪气,微微一笑,“回来看看母亲。”
沈如许轻呵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讥诮,“母亲怕是不想见你。”
面对眼前之人的傲慢,顾樱也不生气,脸上笑意轻快,“若我是回来与母亲商议沈姑娘婚事的,相信母亲一定会见我。”
只一句,沈如许蓦的黑了脸,“你说什么?”
顾樱挑眉,“沈姑娘没听懂?”
沈如许咬着牙,“顾樱,你休想把我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