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昀冷笑一声,漠然地说道:“还望雍王莫要太自负,觉山之鉴未远。”
觉山?施施突然明白过来了,父亲是在说年初在觉山寺有人刺杀雍王她却意外受伤的事。
虽然七叔当时为她遮掩过去了,但谢观昀定然知道全部的真相,他这是在暗讽七叔没有保护好她吗?
那七叔定然也是在暗讽父亲,嘲弄他连太孙都防不住,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但施施没想到的,李鄢却应下了谢观昀的这句明嘲。
他从善如流地说道:“谢相说的是。”
谢观昀怔了一瞬,脸色再难和蔼起来,十分不耐烦地向他摆手:“周行,送客。”
施施认真地向父亲告别,仰着头说道:“父亲我入冬前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您带灵州的枸杞。”
谢观昀也朝她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将你自己好好带回来就行。”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施施神情微动,笑着说道:“我一定会的,父亲。”
说完以后她小步地离开书阁,跨过门槛时揉了下眼睛。
李鄢牵起她的手,微微俯身问道:“要不还是留下吧?灵州遥远,路途艰辛。”
施施却很郑重地向他说道:“我没事的,七叔。”
“小鸟长大了也要离开妈妈的。”她的话音还带着稚气,“兄长在外做官多年,都没有想过要靠父亲调任,我只是去灵州短短几月,这么能生离愁别绪呢?”
“再说,大家都是走遍名山大川才能写出名篇的。”她跃跃欲试地说道,“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回我也要好好游赏灵州,若是能听到些天祐末年的故事就更好啦!”
十五岁的姑娘,在月色下朦胧美丽,耀眼而不灼目,像是月光化成的花朵。
李鄢和她的手指交扣在一起,似是漫不经心地调侃道:“我们施施若是郎君,定然也会是名垂千古的大家。”
他的神情静穆,像是玉石形塑的雕像。
他的情绪并不是喜悦,也并不是放松。
反倒是有些克制和忧虑。
施施没有注意到,她没忍住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随口答道:“不是郎君也可以啦,我的学问就比父亲厉害,别看他那书阁精致,他入仕以后可是从不读书的。”
“不是他不想同人论道,而是他根本不懂。”她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只告诉您哦。”
走了几步后,小石子又到了她的脚边。
施施没有忍住,又踢了一下,她小声地说道:“我还听人说父亲年少时很不学无术。”
她的心思活泛,思路总是飘来飘去,李鄢略带笑意地应道:“不是谣传,是真的。”
“啊!”施施讶异地看向他,“您居然也知道吗?”
“嗯。”李鄢微微颔首,“你祖父当时亦很忧心。”
他的目光低垂,似是落到了施施脚边的小石子上,她有些心虚,但还是被这种单纯微小的快乐所蛊惑。
李鄢没有多言,只是温声提醒她:“早些安置。”
谢观昀冷笑一声,漠然地说道:“还望雍王莫要太自负,觉山之鉴未远。”
觉山?施施突然明白过来了,父亲是在说年初在觉山寺有人刺杀雍王她却意外受伤的事。
虽然七叔当时为她遮掩过去了,但谢观昀定然知道全部的真相,他这是在暗讽七叔没有保护好她吗?
那七叔定然也是在暗讽父亲,嘲弄他连太孙都防不住,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但施施没想到的,李鄢却应下了谢观昀的这句明嘲。
他从善如流地说道:“谢相说的是。”
谢观昀怔了一瞬,脸色再难和蔼起来,十分不耐烦地向他摆手:“周行,送客。”
施施认真地向父亲告别,仰着头说道:“父亲我入冬前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您带灵州的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