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参加抗日战争,那时候,我还在母亲肚子里……”
令月眼前已经徐徐铺开那幅画面。
芦苇荡已经变白,结出满地纯白的白花。
冰冷的早晨,田间地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破晓时分,村里的大公鸡准时引颈高歌,喔喔喔地打鸣。
一个年轻朴实的男人走出村子,鱼肚白的光线洒在他脸上,身上背着碎蓝布花底的包袱,他跟前,是一脸哀婉的妻子。
“真要走?”
他盯着妻子的眼珠,又黑又亮,心里免不了升起一阵柔软,可想到那些没有人性无恶不作的侵略者,他硬下心肠,狠狠点头:“走!不能不走!”
“我去前面打仗,你在后面好好生活,要是……要是……”
话没说完,妻子已经捂住他的嘴巴,她岔开话题,忽而说道:“我怀孕了。”
男人一震,旋即便是狂喜,他激动地抱着妻子旋转起来,可末了,还是沉默地做了决定:“我得走了。”
“等打完仗,我一定回来!给你当牛做马!”
妻子闻言,嗔怪且娇羞地瞪他一眼:“你又胡说!”
从他们的举止动作里都能看出,这是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她身上穿着最好的红色衣裳,是出嫁时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