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衣服太厚不允许,她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膝盖里。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眼角边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已经层层叠叠地堆成了一个形状奇怪的冰块,随着王清清眨眼的动作吧嗒一声掉落下来,落在防风镜里晃来晃去。
王清清动动掌心,她好像听见了掌心里传来的咯吱声。
是掌心里也聚出一片碎冰吗?
有她呼出的水汽?或许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雪粒?
人类真的是恒温动物吗?
王清清有些恍惚地想着。
如果真的是恒温动物,那他们身体里的热度不是自己的吗?
为什么他们抢不过呼啸过境的寒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寒风将他们身体里的温度撕扯出来带走,然后在绝望中感受着身体从冰凉,到刺痛,最后一点一点失去知觉,自己却无能为力?
王清清噗通一声脸朝下摔了出去,由于她穿得太厚缩得太紧太像一个球,甚至还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因为撞到路边被冻硬的积雪壁而停了下来。
防风镜外面的积雪已经在刚才被蹭掉了一些,王清清茫然又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就看一个皮手套摸索了过来,然后一把把她拽了回去。
江暮云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向前挥动,而后又示范性地往前挪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