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买地基不容易,自家买却容易多了,秦氏附近就有空地,匀出二三亩来也就够用了。
回头跟大爷打声招呼,请他给划拉出一块来。
正屋里拾掇的很干净,家具摆的全乎,布置的有序,这样就显的玲珑,不过主人没住进来,缺了些日常用物,便少了几分温馨。
正屋西侧是夏房,也摆了春榻,进里头就摆了一架普通的拨步床,这床却不是秦娇的嫁妆,而是东府从库里找出来的一架旧床,是一个姑太太未出阁时睡的床,出阁后这床就收进了库房,秦娇跟魏恣行订亲后,大太太才让人将这床搬去了魏宅。
黄杨木的床架,油漆没退,又刷了层新漆,看着光亮又油润,床上铺着一整张艳丽的波斯毯,新被褥都在床柜里放着,梳妆台上,一应胭脂水粉眉黛都有,八宝匣里也有两套头面,一套银穿珠,一套八宝钿,应该也是大太太叫准备下的。
东侧屋的前窗边砌了个小炕,是冬天坐着做针线的地方,间了层暖阁后面才是新砌的火炕,还没干透,什么都没铺,炕沿边挨墙处,摆了三组雕花立柜,应该是放被褥衣服的地方。
西侧的耳房是洗漱室,东侧的耳房是小厨房,东厢一间是库房,一间是杂物房,西厢两间都是从房,给家里的伺候上的人住。
屋子拾掇好了,院子也归置妥当了,看个好日子就能住进来了。
银琐还问秦娇,回家来后,家里是不是要摆宴请客吃饭,若是开宴,菜品得怎么个订法,合家礼又是怎么个送法,得早些准备着。
得请的,魏恣行虽多了一重身份,可归根结底,他仍姓魏不姓秦,这几天虽然在园子里住着,但往后,夫妻两个多半还是会住在魏宅的。既然另赁了门户,该要的礼节就不能少了,承了大家这么多情谊,若不在家里正经宴请一回可说不过去。
不过这趟先请亲近的人,也就是小三房几院人和东府的几院人,别的人家,只送去些吃食做礼就成。没办法,院子小,宴不下太多的人,只能分着拨的请。
可这送吃食也有讲究,四样吃食要有咸有甜有软有硬,寻常人家不愿费那个心思,直接从外面的点心铺子里订上四样合家礼,到时包了油纸送去各家就算往来的礼成了。
秦娇这儿,要是去铺子里订点心也不是不行,不过诚意上肯定差了些,说不得还会被各家太太奶奶们说她懒,只图轻省,不尽心意。
小三房最艰难那会儿,也没在礼节上出过差子,礼物虽轻,诚意却足,所以一直没被人指摘过。
秦娇当然也不能叫人说嘴,不过就是四样点心,辛苦个两天也就能做出来了。
拟菜单子先不急,得去找大奶奶帮忙,她才知道全家人的吃食禁忌,等问清了这些再拟不迟。
看过了一遍,魏恣行担心秦娇不满意,便问她:“如何?”
秦娇站院子笑的安然道:“挺好,不用担心我,咱们就是寻常人家,就该过寻常日子,我所求的不多,有你,安稳,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下面还有几章番外。
第110章番一
搬出来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一早儿的去跟长辈请安,能睡个安稳觉。一觉睡到自然醒,泼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鸟声喧闹,坊间杂音四起,声声传入院里来。
在市井里总是有许多意趣,左右邻居院里的动静不小,一家是妇人骂丈夫懒睡着不起,一声儿高一声儿低的,听起来还颇有韵律;一家是两个小姐妹为着头花在争吵,输了的那个带着哭音儿,将洗脸的木盆掼的叮当响,又惹的她娘骂了她几句;院外的小街巷里还有拉水车吱扭扭的声音,有喊卖甜水的,也有喊收泔水的;有挑着担子卖针头线脑的,卖香瓜脆果儿的,卖水豆腐煎饼子的,卖早食儿馄饨的……热闹的很,也鲜活的很。
秦娇还是懒懒的不大想起,便倚在魏恣行怀里,也不叫他早起,还说:“这大半年了,可算有了个懒起的机会,就疏怠一日吧。”
魏恣行拥着她,只简单“嗯”了一声回应,依言躺着不动,再一时,到底躺不住,夜里又折腾到半夜,快活是快活了,可这会儿肚里闹着鼓,一递一声儿的响咕噜。
秦娇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又去捂魏恣行的肚子,嘿嘿嘿的笑着轻挠了几下,痒的魏恣行也直笑,按住她做乱的手,说:“别闹了,饿的很了,要不要起床?”
秦娇轻轻叹气:“起吧,咱是那没福气享懒福的人,好容易晚起一回,肚子却不依。”
两人便起了。
听着外面还有挑着卖豆糊泡馓子的,秦娇想吃,喊了小甲叫她买几碗回来,若是馄饨的味道好,也拿盆子去装几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