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可不叫打,”徐家富做了二十年的里正,负责掌管户口和缴纳收捐,跟府衙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也知道不落人话柄的重要性,“是纠纷,邻里纠纷,打掉胳膊打断腿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听到断胳膊断腿,罗春生连忙去拉邵秋实:“算了,东家,算了,你一个小姑娘,他们这么多人,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这地我们不租了,我们明天就搬走。”
徐家富笑起来:“就是,多听听你这佃户的,他可识时务多了。”
常年的辛苦耕种,让刚刚三十岁的罗春生脸上就有了皱纹。
想起刚围的院篱,刚垒的新墙,昨晚才同媳妇老娘畅想的未来言犹在耳,转瞬之间竟无家可归,罗春生苦着脸,脸上的皱纹更深刻了:“东家,不怪你,也不是你愿意的,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
命?又是命。
她被卖入奴籍,是命。
彩环难产保小,是命。
八两银子买来的田地,五两银子就得卖出去,也是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第68章你想如何伤我
邵秋实拂开罗春生:“这是我的田,卖或不卖都是我说了算,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佃户做主?”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爹也是为你好。”罗平平不忍见父亲被小女娘训斥,这丫头甚至还没他高。
“大郎,别说了。”罗春生连忙拉住罗平平。
有了方才以为邵秋实不管他们死活的误会,罗春生现在自然能看出邵秋实只是不想将他牵扯进去。
邵秋实这个东家厚道,若他只有自己,定然说什么也要护在东家身前。
可他不是一个人,他上有老下有小,有娘有妻有子有女,做事情便容不得半点热血上头。
罗春生看了看后面关切的妻子,怯懦的女儿,终于拉着儿子往后面退去。
躲在一个几岁的小女娘的背后丢人,但总比死人好。
徐家富眯了眯眼,邵秋实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小丫头别钻钱眼里,要钱,也得有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