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的孙子杜松就问道:“秦少爷,别的地方就罢了,去将军府干嘛?”
众人点头,都一脸求知地看着秦湖。
秦湖敲了他脑门一下,骂道:“怎么这样笨?也不想想:玄武侯去了皇宫跟胡御史对质;朱雀将军去了景泰路,那白虎将军和玄武将军呢?他们能闲着?咱们不得弄清他们的动向,好预先准备?”
最让他好奇的是玄武将军小葱,她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英姿勃发,若是跟一帮内宅贵妇对阵吵架,会怎么样?
只想想那场景就令人心痒难耐。
众少年听了他的推测,顿时大喜,都争着要去将军府。
秦湖气道:“吵什么?没见胡家人都来府衙求救了,那郑家人是死的,不晓得回去搬救兵?要是玄武将军亲自去了景泰路呢?”
玄武将军去了景泰路,会怎样?
是跟在战场上一样,横眉立目、大杀四方呢?还是因恢复女儿妆,娇声清叱呢?还是谈笑间不动声色地暗藏机锋呢?又或者她干脆搬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命令丫头上前掌嘴呢?
因内宅妇人言谈间不露声色的争斗他已经看腻味了,私心里更希望小葱保留飒爽英姿,长腿一弹,横扫一帮妇人婆子丫头,那才不负玄武将军的封号。
少年们激动地连连点头,等不及要去看结果。
正要各自分头行动,忽听大堂上乱了起来,喊叫声呵斥声响成一片,不知出了什么事,慌忙赶进去看究竟。
这一看就呆住了:只见黄豆将卫讼师扑倒在地,双手掐住他脖子,死死勒住,勒得他两眼上翻,面色紫涨,眼见没气了。
严知府惊得魂不附体——众目睽睽之下,敢在公堂上行凶shā • rén,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遂声嘶力竭地喝叫衙役们上前解救讼师,把黄豆拉开。
可是一来黄瓜和青山在前面挡着,二来黄豆压在卫讼师身上,占据优势,轻易拉他不起来。
秦湖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郑家人太可怕了,还以为只有白虎将军狠,他这秀才弟弟才狠呢!
眼见就要出人命的时候,黄豆忽然放开了卫讼师,还体贴地替他抚了抚胸口,帮他顺气,笑道:“好了,没事了。”
卫讼师两手撑地,大张着嘴,露出茶垢勾缝的一嘴黄牙,翘着山羊胡子不住喘息。
好容易喘息定了。颤巍巍、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知府大人躬身拜揖道:“方才的情形大人都看见了?学生恳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严知府也气坏了,一拍惊堂木,威严地问黄豆:“郑旻,尔有何话说?”
黄豆嘻嘻一笑,问道:“当然有话说。大人要据此判学生的罪?”
严知府严厉叱道:“你在公堂之上行凶shā • rén。如此胆大妄为,国法岂能容你!”
黄豆一整衣衫,正色道:“学生与卫讼师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就算是不忿他为胡家辩讼,也不会愚蠢到当堂shā • rén。”
卫讼师悲愤地说道:“大人休要听他巧言辩驳。众目睽睽之下。安敢抵赖?”
严知府听黄豆话内有因,便问道:“那你此举是何意?不管是因为什么,岂能拿性命当儿戏?”
黄豆猛一拍手掌。赞道:“大人此言有理。然,学生不过是想要演示给大人看一个事实而已。学生对卫讼师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演示,也未曾伤害到讼师。大人和讼师均以为学生罪不可赦,那么胡镇呢?他蓄意谋害我郑家亲长,情形比这恶劣十倍不止,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