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比别处,对于地位和朝廷礼法的监督很严。当年苏任在成都的时候,曾经见过蒙季家的门楼修的比皇宫还宽阔,到了长安之后,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敢越雷池一步,即便是馆陶公主府也中规中矩。若有大臣在这种事情上出了问题,御史们不将你弹劾成筛子,绝不罢休。
黄十三正要上前敲门,就被门口的兵卒拦了下来。苏任连忙道:“在下蜀郡苏任前来拜访魏其候,烦请通报!”
大汉朝还没有在门口立石狮子的习惯,窦婴家的门前种着两棵树,树木高大正好能遮住阴凉。为首的兵卒歪着脑袋看了看苏任几人,冷哼一声:“不管是谁,去角门,这大门也是你们能走的?”
苏任连呼失礼,到了大汉就得走大汉的规矩,魏其候府的大门除了魏其候本人之外,也只有宫里的人可以走,就算是魏其候的儿子也不是随便进出的。电影电视上那些打开中门迎客全都是扯淡。
角门就在大门旁边,比大门稍矮,倒也宽阔。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敲了门之后一个年老的门子便领着苏任等人进了魏其侯府。到底是大汉朝数一数二的侯爵,如今虽没有官职,侯爵的待遇还在。长长的走廊,一处接一处的房舍,转了三个弯之后,苏任竟然有种不辨东西的感觉。
在书房中,苏任见到了窦婴。窦婴披头散发,只穿了中衣,埋首与案牍之中不知道在干什么。年老的门子呼喊了三遍,这才将窦婴惊醒。看了一眼苏任,窦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倒水!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没有桌椅,那就只能跪坐,将一杯水喝完,苏任跪的两腿发麻,于是便起身走到窦婴背后。窦婴正在竹简上写字,写的很快,却很工整。苏任看了一眼,立刻伸手拉住窦婴:“魏其候,你这是取祸之道!”
窦婴扭头看见是苏任,甩开苏任的手:“朝廷之事何来小事?陛下身上的每件事都是大事,老夫身为大汉臣子,岂能见而不告?”
苏任被窦婴甩开,又伸手抓住:“这真是小事!或许还是件好事,说不定还能让馆陶公主有所收敛,一举两得,你为何偏偏要插一脚?与己无利,与敌有害的事情应该多干才对?”
“你可真是商人嘴脸!”窦婴放下笔,转过身,盯着苏任:“难道你就没看出这其中的缘故?若真如你所言,走了一个馆陶公主,再来一个平阳公主又该如何?”
“平阳公主岂能和馆陶公主相提并论?馆陶公主跋扈,而平阳公主睿智,我相信即便是平阳公主成事,也不会如馆陶公主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