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朝臣们都察觉到陛下一改往日忧思不解之态,今日面色红润、双目炯然,显是遇上了极欢喜的事。
诸臣抓住机会,又说起后宫只有贵妃一人,为皇嗣计,还是得张罗选秀,却依旧被皇帝一笑带过,只能暗暗生叹。
唉,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贵妃娘娘的肚子了!
顾寂仰望着皇座之上那个眉眼尽是满足笑意的男人,心里一片冰凉。
都是男人,他岂会看不出来宁濯此刻神态就是一夜贪欢后的餍足。他与娴慈圆房的第二日去上朝之时,也是这副模样。
娴慈有多勾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宁濯惦记娴慈多年,一朝得手,昨夜定是情难自禁,不知折腾了娴慈几回才愿放过她。
顾寂胸口剧烈起伏,心里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恰巧此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将目光投来,正对上他的眼神。
皇帝眸光淡淡,却让顾寂看出其中的杀意。
顾寂怒意一滞,如其他所有臣子一般,谦卑恭顺地垂下眼帘。
宋娴慈闲然坐在窗边翻书,候着宁濯下朝归来一同用膳。
在宫中这些时日,她无需再端着嫡长女或是宗妇的仪态,无需早起伺候夫君,也无需应对糟心的婆家人,身边除了宫人就是自己极亲近之人,相处起来半分疲累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眼神微暗。
她倒情愿如今有公婆可侍奉,让宁濯开心些。不过若是德宗贤后尚在人世,依二老的性子,定不会磋磨儿媳,恐怕连晨起请安都省了。
世人总说皇宫于女子而言虽是天底下最富贵之处,却如一座牢笼。但到了她这里,皇宫却与寻常百姓的小家无异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宋娴慈将书放下,起身走过去,果真是宁濯回来了。
却见宁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
宋娴慈脸上的笑意一凝,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然后又瞬间想起女子不得干政,小脸微微一白。
宁濯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顿时更加酸痛难言,有些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一起放入温水中,像是要将她拉到身边与自己共沉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