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亭摸了摸手中插在矿泉水瓶里的花,还没蔫。
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喜欢清雅的颜色,弗洛伦蒂娜太红,可是于洛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种满这样艳丽的花。
于洛说,她的小院像油画。
于洛什么时候来呢?她看着天色变暗,路灯亮起。
于洛终于来了,她左手捏着一顶帽子,远远站在那里,焦躁地将额头的头发一下往后、一下往前抚着。
眼看着宋观亭就要走到面前,她狠狠往后抹了下头发,露出额头上的淤青。
“你怎么了?”
果然,宋观亭第一句话就是问她额头上的伤。
于洛想平静地将事情经过告诉她,可是一开口就哽住了。
委屈这东西,在亲近的人面前真是一点都藏不住。
她盯着一旁的商铺,企图缓解这种情绪,说完后,还故作潇洒地说:“总之,你要带我回家了。”
“好。”
宋观亭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拥抱她,带她回了家。
温书依旧住在小院,宋姑姑不让她回家。
见到于洛,她很开心,从冰箱拿了冰棍给她,很骄傲地说她之前买的冰棍还没吃完。
真是节俭,于洛哭笑不得。
过了好几天,于洛才终于接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那时候于母的态度已经很软了,虽然没道歉,先是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在说于父只是冲动,并不是不在意她,他们那么幸苦,都是为了给她创造更好的环境。
于洛挂断电话。
许是表哥告诉他们在医院见过于洛的事情,于母给于洛打了一万块钱,说是让她去检查身体,剩下的时间不想回家就出去玩玩。
于洛收了钱,窝在小院里天天写作业、背单词,宋观亭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忧愁,终于忍不住,在一天晚上夺下她手中的英语单词。
“于洛,你要是难受你就哭一下好吗?”
“为什么?”于洛好笑地看着她,“我这叫浪子回头,不是精神失常。”
宋观亭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当然!”于洛拿回英语单词,一边看一边说:“我不想有一天因为钱而向他们屈服。”
自由的前提是能dú • lì谋生,若能dú • lì抵挡意外、事故、疾病的风险,她就能站着离开囚笼。
从前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对自己的家庭存在依靠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