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高!
是十几丈?还是百丈千丈……晕眩感顿时冲上了灵窍。
乐蕴试着叫了两声,却发现脚下的人神色冷漠,似乎听不到她的求救……她不肯放弃,一直在高声地呼喊着,求那些人,可不可以救救她……那冷漠的行人却始终不曾停留。
长安的天,像一块洗得泛黄的布。
她累到极致,身体似乎在下落,落得好快,什么也抓不住……
她闭上眼,心想,那就这样吧,我死了就干净了,就不必再受苦了。
阿蕴……阿蕴……
阿蕴……
她听见了苏祎的声音。
她睁开眼,苏祎的容颜,清晰地映在眼前……乐蕴大喜过望,抬手抚摸她的脸颊,然而苏祎却似没有看到她一般,依旧神色哀伤地呼唤着阿蕴。乐蕴太疑惑了,自己明明,明明就是在这里的啊……
她顺着苏祎的目光看去,两眼顿时因惊恐而扭曲。
长安的城楼上,悬吊着的,是她的首级。
青色的眼,没有合上,唇色红得吓人,是血染成的。长发却成了绳索,将她吊着,空空荡荡地摇晃。
苏完居高临下地笑着,桀骜而残忍。
她的冷汗出了许多,整个人有些脱水,腹中一阵阵浮起作呕的恶心感。
梦里她见到了自己的首级,只有一颗头,被吊在长安的高处,血似乎都要流干了……
她闭上眼,不敢再去想,她安慰自己,那都是假的,她没有死,她活下来了,在爱人的怀里被疼爱和需要。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没有人……
乐蕴上午才起身,苏祎为了能和她一起用膳,又给自己加了份点心陪着用,膳房大约摸不准乐蕴的喜好,就把时新的菜式依样全都送来,久而久之,外头就知道新皇后宫养着位极刁钻又挑剔的贵人,又为了讨好新皇,极力讨好着这位贵人。
这些讨好,在苏祎眼里,是半分也不值得一提的,她甚至觉得,若是对乐蕴,那就合该用一切最好的供着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