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唯一一次在梦里感觉到疼,竹筐上没刮干净的毛刺和嶙峋的山石一起刮着她的脸,那个没有脸的女人站在山崖上冲她冷笑。
后来沈含烟长大了才开始疑惑——梦里怎么会感觉到疼呢?简直不符合科学。
可最让人觉得诡异的不是这个,而是梦里的她摔下了山崖,竟然满脑子还在贪恋那个拥抱。
暖暖的,软软的。
从小到大,没有一人那样抱过她。
再后来她考上r大,来邶城后第一次见到了她亲妈奚玉。
看到奚玉脸的一瞬间,沈含烟顿时想起了七八岁时的那个梦,原来梦里那无脸女人的脸,其实是长这个样子。
她尴尬的微微抬手,奚玉抓着她的手摇了两摇,那竟是一个十分商务的握手。
“长这么大了。”奚玉笑着说。
那大概是沈含烟人生唯一一次可怜自己。
今晚小兔子站在她书房里,带着某种沈含烟熟悉的神情小声说:“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这让沈含烟几乎本能的回答:“好吧。”
我陪你睡吧。
可小兔子溜了以后,沈含烟逐渐恢复了理智。
十八岁生日当夜季童涂口红的那张脸,无论被沈含烟的记忆如何打压,始终像个顽强的士兵一样,一次次冒头出来。
沈含烟发现自己掌心冒汗——她都答应了些什么啊?
也想过不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