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没画完的人体画,就那样搁置了,两人都没有让昨晚情景重现的勇气。
最惦记那幅画的可能反而是季唯民。
到公司开完会以后,他罕见的溜达到副手办公室。
副手看着神兵天降一样的他眨了眨眼。
季唯民拿起他桌上的相框:“你儿子待英国几年了?三年?”
“嗯,准备留那儿考研了。”
季唯民:“你不想他啊?”
副手笑出了声:“季大总裁,我以为你是全天下最不会问这个问题的人呢,你这忙得脚不沾地的,就算你女儿在邶城,你一年又见得了她几面?”
“说是这样说。”季唯民慨叹一声:“我女儿以前还是很亲我的。”
他总忘不了季童小时候,像小团子一样等在花园门口、小小声叫他“爸爸”的样子。
但那次他有事,还是不得不走了,就只剩小团子一个人在花园门口,一道小小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后来季唯民不是不后悔的。
可人生任何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副手见季唯民一直在他办公室踟躇:“还有事?”
季唯民说:“总感觉这次回来,我女儿好像没那么亲我了。”
副手:“怎么呢?”
季唯民:“说不上来。”
就是以前,他出差很久才回一次家的时候,季童也会对他冷淡,但那是一种闹着别扭的冷淡,而不是真正疏远的冷淡。
还有他每次从世界各地带回家的那些东西,季童表面说着不要,转头又像藏食的小动物一样,悄悄藏进自己房间去了。
而他昨天带回家的那些,直到他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连纸袋的褶皱痕迹都没变。
季童是真的碰也没碰,看也没看。
副手问:“你是也打算送你女儿出国么?”
季唯民摇头:“我女儿胆子小,但挺有自己主意的,她想考b服,还拉她姐姐当模特练画画呢。”
副手:“就是奚玉她女儿?”
季唯民:“嗯,我刚开始还担心来着,不过她俩好像处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