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女像的头是偏左低下的;比如,她的目光应该高于做环抱状的左手;比如,做拈花指的右手其实是悬空的……
她怀里曾抱着一人。
突然,台上的红烛生出了火苗,女像周身的绸缎也变得鲜艳。
女像慢慢从泥灰染上喜红。
“对不起。”女像抬起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时胆怯了,只蔫声蔫气地道歉。
“你杀了我?”我问她。
她低下眼,“我没想到会那样。”
眼前的女鬼不似梦里风水先生说得那般恐怖,反而低眉顺眼得惹我心软。
“我梦里的,是你?”我问她。
她低垂着眼,很慢地点头,不敢看我。
有些奇怪。
她看得见我时,我害怕她,我看得见她时,她反倒变得害怕我了。
说实话,她现在这种姿态也确实吓不着谁。
她很瘦,一身显腰身的喜服穿在身都显得空荡,一双手更是连掌骨也根根分明。
不像恶鬼,更像思念成疾的傻姑娘。
为了谁呢?
我开始往下探究,“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
她应该料到了我会这样问她。她没给我任何反应。
正当我以为她要装聋作哑,打算换个问题时,她才小声回答,“我只是……很想你,没忍住,才出来看看你。”
她的回答不太有用,至少这句话我能猜中她九成的意思。
“因为我上一世因你而死?还是其他的原因?”
她再次沉默,但这次回复得比上次快些,“对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上一世的事用不着我来追究。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这么想看到我?”我说得有些困难,好像缺氧了。
是的,洞口被封了。不远处的亮光此时已经消失。
“你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我开始觉得头晕。
鬼终究是鬼。
突然被封的洞口,瞬间稀薄的氧气,只有她能做到。
我努力调整呼吸,强撑着身体劝导她,“你无法离开这,对吗?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从这解脱的话。”
我以为她会对此心动,但她没有。
她只是站在我面前,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都对你既往不咎了。”我向她妥协。
她依旧沉默。
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变得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