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疑惑起来:如今的有钱人脾气都这么好吗?我都快明示那双鞋被阮庐抢走了,这女子居然无动于衷?那不是她的东西吗?
故意不理会这茬,柳王爷口中敷衍着阮庐,眼梢默默地从阮棠圆鼓鼓的小脸上扫过,微微翘起唇角。
阮家小庶女虽然像只小黑狗,但可比这个轻狂的嫡子有趣多了。
话虽这样说,柳王爷仍装作寻常庸人的样子,对着戴有嫡子光环的阮庐称赞不已:
“公子金枝玉叶之体,也只有钟鸣鼎食之家才配得上。”
向阮棠看了一眼,又道:
“就连公子的丫鬟,这通身的气派,也像是贵族之女。”
说着,甚至故意往阮棠头上扔了一把铜钱,然后笑道:
“看你这奴婢还算乖巧,赏你的。”
铜钱砸在阮棠头上,疼得她泪水在烂桃似的眼窝里打转。
不只是脑袋痛,心里更痛。
她不想捡。换句话说,她不想承认,这女子原来也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奴婢,一个物品而已。
可这是铜钱。有了钱,母亲才能抓药。
阮棠委屈地闭上眼睛,母亲的病容立刻浮现出来,让她又痛苦地睁开眼,被迫面对这些砸在面前的铜板。
在兄长的讥笑声中,阮棠身子一震,眉眼颤抖着低垂下脑袋。
她到底伸出了手,指尖战栗着,将铜钱一一拾起。
在侥幸中建立起的一点自尊自爱的心思,在此刻又崩塌成一片废墟。
怎会如此……她明明没有放任我被熊杀死,还送我鞋子!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从前看见阮庐被所有人当作掌上明珠,阮棠只觉得无所谓,直到这次似乎也有人愿意珍视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