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年幼,一时在外贪玩,晚归了也是有的,还请您见谅。”
她知道在这个世道,女孩背负一个污名有多么痛苦,所以想尽自己所能,让阮棠不要被人说成是“勾结外男”。
不料话音未落,阮庐身边的小厮竟一脚踹在崔氏的心口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主母和公子说话?”
阮棠和晚云连忙上前扶住崔氏,崔氏本就体弱,此时只能伏在阮棠的臂弯里咳喘不已,面色青白。
见崔氏这一下伤得不轻,阮庐这才拦住小厮:
“好了,崔姨娘好歹是我的庶母,怎可这样无礼?”
主母乜了一眼崔氏,心说这女人就是会装柔弱,因此才能勾引到老爷。正要说话,忽然见阮老爷的贴身小厮急匆匆过来,也不理会崔氏和阮棠,只向主母和阮庐弯腰禀报道:
“主母,摄政王行宫那边有人过来了,还说想见见嫡公子。”
摄、摄政王……阮棠的目光蓦然凝滞,但主母和阮庐怎么可能留心她的异样,两人喜气洋洋地去迎客了。
见这两人走了,晚云才松一口气,连忙问阮棠道:
“大小姐,如今可怎么办?”
“我先扶娘回房间去,”阮棠让娘亲靠着自己,摘下明玉姐姐送给自己的簪子递给晚云,“把这个当了去抓药,快一点!”
晚云应了一声,赶紧从角门出去了。
将娘亲在枕榻上安置好,阮棠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崔氏的病其实有的治,只是有几味药很是昂贵,她们以前一直抓不起。方才情况危急,阮棠也顾不上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擅自做主用别人送的东西去抓药。
可是,我根本没办法补偿明玉姐姐,还连累她触怒了摄政王……
阮棠守在娘亲身边,不自知地垂下眸子出神,心里沉沉的。
转念又一想,至少这药吃下去,娘亲的身子就会好,阮棠又强打精神高兴起来。
大夫可都说了,这药方是专门针对娘亲的坤泽体质开的,管保是药到病除。
娘亲的笑容、明玉姐姐紧锁的眉头,以及主母和嫡兄的嘴脸在阮棠脑海中纠缠作一团。胡思乱想许久,待晚云煎好了药端过来,阮棠才回过神。
好不容易求来的神药终于煎好,阮棠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扶着母亲坐起来:
“娘,咱们吃药了,您的身子马上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