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今日辛苦了,”柳明玉翻看着奏折,一点都没正眼看给自己脱靴的李素商,“早日下去休息吧。”
李素商笑着说道:
“在下是坤泽,心思细腻,比那些乾元更能好好伺候您更衣呢。乾元粗犷,做不好这些事的。”
那些乾元,自然是说阮棠。阮棠皱着小脸瞥他一眼,心说你自己乐意做就做,拉上我干什么。
柳明玉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片刻:
“李公子是在说阮棠吗?”
李素商忸怩道:
“在下可没有这么说。”
这人晦气得很,阮棠正想退出去,却看见柳明玉递过来的眼神,只好气鼓鼓地又留下来。
柳明玉双眸微眯,似乎在思索:
“这屋里只有两个乾元。既然不是说阮棠,那就是在说另一个了——”
没等李素商吓得跪下,柳明玉已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公子说得是孤吧?”
话落,李素商的双膝梆地一下就跪下了。
“摄政王明鉴,摄政王明鉴!”李素商惊慌失措,“在下绝对不是、没有……”
柳明玉无声地冷笑一下,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十分自然地让阮棠过来给自己宽衣解带,然后才居高临下地向他说道:
“孤今日不想动怒,你退下吧。”
李素商像是捡回一条命似的,赶紧退出房间。
没有了第三个人的房间十分安静。两个人都不必说话,阮棠深知她更衣的习惯,一步一步,不假思索。
半晌,柳明玉才说道:
“他都走了,怎么你这小脸还是气鼓鼓的。”
阮棠没想到这都被她发现了,立刻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难道我不生气,你就不会训斥他了?”
“自然,”柳明玉缓缓说道,“没有你,孤才懒得跟他费什么唇舌。”
阮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片刻,才恢复了动作。
见小狗这样,柳明玉轻轻叹了口气:
“孤那日对你说的话是重了些。你说得对,即使是气话,也是孤亲口说出来的。”
阮棠正在给她解衣领的盘扣,这女人馨香清冷的吐息随着唇瓣的开合,一点一滴地落在阮棠的手背上。
“孤如今所做的,也不过是略有补偿而已。”
柳明玉低声说道,因为这句话只是说给阮棠一个人听的,她能听见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