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问柳明玉。
柳明玉却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只盯着床上的病人。
屋里的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治好糖糖。荷叶还在抹眼泪:
“唉,除了萧家,谁也治不好的。难道她一个疯子还能比得上萧家?”
盯了一会儿,柳明玉在床边坐下,说道:
“针。”
小麦跑出去,向附近的郎中借了针灸用的针回来。
柳明玉拿起针,全神贯注地看着糖糖的脸。
这一瞬间,阮棠想起当年她给娘亲看病时的情形,也有些恍惚,仿佛忘了主人还是个疯子。在治病救人的时候,好像连柳明玉自己也忘了自己是个疯子。
片刻,她提起针,在糖糖的人中和鼻尖附近扎了几下。
“你干什……”
何三郎正要发怒,却被小麦拦下:
“爹,等一下。”
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糖糖脸上的青紫色似乎轻了一些,倒是一双耳朵上的颜色加深了。
柳明玉又扎了几下,每刺一针,糖糖的耳朵颜色就更重。
最后,她在糖糖的耳垂上刺了一针,这一针见血了,不过冒出来的都是黑血。
小麦赶紧拿痰盂接着。血不断地滴出来,糖糖的脸色也越来越缓和。等两个耳垂都放完了血,糖糖的脸已经与正常无异,只是有些没有苍白。
何三郎和荷叶都看呆了。
柳明玉又在糖糖的手上扎了几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嘤咛,糖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娘……”
“糖糖醒了!”
荷叶又惊又喜,满脸是泪地扑过去。
“糖糖,你感觉怎么样?”何三郎也惊讶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糖糖摇摇头:
“没有,就是好累……”
荷叶赶紧给闺女倒了点水喝,又哄着糖糖睡觉。等糖糖睡了,她才激动地拉住柳明玉的手:
“咱们到外头去吧,我们有话要说。”
柳明玉不理她。
阮棠代柳明玉说道:
“嗯,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了糖糖休息。”
来到外屋,荷叶和何三郎竟直接拉着小麦跪了下来。
何三郎满脸羞愧:
“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那时多有得罪了!”
阮棠也实在是心疼柳明玉被那样对待,但见他们爱女心切,忍了片刻,只是说道:
“你们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