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扇有些急躁:“王爷不如就在此时解决了,即便是皇上信任,终究是要落人口实!指不定就成为埋下的一颗雷,后患无穷啊!”
梁长宁似乎听进去了,似笑非笑道:“那依王妃之见,本王该当如何呢?”
文画扇握住茶杯盖子,手指用力到有些发白:“大理寺寺卿位置空悬,他们查出来的信件不一定能即可送到皇上手里,不如此刻就截下来,明日上朝时,王爷只需推举个自己的人补了这个空缺,咱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打得一手好主意。
若是梁长宁不知道信件上写了些什么,怕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好谋算。
可惜如今他已然看完全局,文画扇的套下不到他头上。
梁长宁为难道:“推举官员可是要过内阁票拟的,本王怕——”
“夫妇一体,父亲自幼就疼爱臣妾,王爷只管放心!”
梁长宁一笑,颔首同意了。
文画扇松一口气起身告退,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等在殿门外的暮秋。
她端了个托盘,上头放着冒着热气的白粥,身后的丫鬟捧着些风味小菜,林林总总得有二十来道。
暮秋福身问安,文画扇客气道:“暮秋姑娘不必多礼……王爷这是还没用晚膳?”
暮秋微微摇头,小声笑道:“王爷用过了,只是里头那位贵人还没用呢,一觉过了饭点,王爷特地要小厨房做了些清粥。”
暮秋只当没看见文画扇难看的脸色,无奈叹口气:“白日里膳房本是单独做了乌鸡香菇粥的,结果王爷看了一眼,说是发物,不好入口,打发奴婢叫膳房煮白粥呢。专门用了上月江南刚上贡来的珍米……”
文画扇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着痕迹地塞了一小把金叶子给暮秋,低声打探道:“本宫日后说不得就要与这位妹妹相处,暮秋姑娘不如给本宫透个风……”
她话音刚落,就听梁长宁在里头不耐烦地喊:“暮秋!”
暮秋吓了一跳,朝着文画扇苦笑一声,忙不迭地带人进去了。
文画扇回头看着暮秋的背影,轻轻咬了咬牙。
暮秋把粥摆好,挥退了周围的丫鬟,静立在侧。
梁长宁掀开舆图,底下的书信就露出来,他撇了一眼内室,“醒了就出来吃点东西。”
床帏微微一动,一只透露着淡青色血管的消瘦手腕从帘子里伸出来,两指轻挑,把帘子掀开了。
垂地的轻纱帘子从闵疏白皙的脚背上划过,他只裹了件宽大的寝衣,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一双眼睛不太精神地看着梁长宁。
梁长宁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收回勾在闵疏脚背上的目光,对他招手:“饿了吧,过来吃宵夜。”
闵疏顺从地走过去,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被主人召唤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