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宴会他曾经也是来过的,但坐在台下的还是头回,宴席间一扫过去竟是些陌生面孔,酒过三巡,端着酒杯来寒暄的比比皆是,大皇子更是带头表示敬意,而顾楼月笑得脸都快僵了。
时间漫长如隔三秋,可宴席终有散的时候。
信王醉了,在宫中留下过夜,顾楼月倒是赶在宵禁前借口离席。
这种阿谀奉承的宴席比在青楼陪客还要令人作呕,离开时的那一秒,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不过就在他就此别过时,总会来几个煞风景的家伙。
“顾大人留步。”
顾楼月回头,嘴角的笑容已经没了原来的自然,眼中的疲惫难以掩盖,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倒也看不清。
来者看着年纪不大,步伐举止皆有一番气度,看着穿着简易又不失贵气,也不知是哪位世家贵族的小公子。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来日再谈吧。”
不等对方开口,顾楼月便想着先一口回绝了他。
“今日遇刺一事,镇远侯大人就不想知道谁胆大包天,当街安排一场刺杀吗?”
顾楼月眉头一挑,说道:“是你不?”
今儿一整天来巴结的人多了去了,眼前这个找的借口倒是新奇不少,可惜他现在没多大心情听下去。
“非也非也,我们殿下知晓京城各类杂事,想以此为引,就军权一事跟镇远侯大人喝杯茶,不知大人可否赏脸?”小公子说的也是客气,宫中眼线繁多,他这话倒是让人探不出什么来。
顾楼月凝眉,听到‘殿下’这个词,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也猜不出是哪位皇子。
当今皇上膝下,除了李长爀和李长煜外,还有些分量不轻不重的皇子,虽地位不高,但都是皇位的继承人,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再正常不过了。
不好拒绝,心里也不想接受,顾楼月稍微想了想,便道:
“宫中人多眼杂,你们殿下若真的知晓各类杂事,那便来我最会去的地方商议吧。”
顾楼月稍许买了个关子,还略带好心地提醒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恐怕对我的过去也甚是了解吧,我今晚也卖个茶水,等着你们大人来。”
说罢,顾楼月转身离去,也不见身后的小公子是如何挽留,头也不回地朝宫门离去。
现在天色已晚,但尚未到宵禁的时候,宫门也因为今日设宴,所以会晚一点关门,朱红色的宫门外还备着马车,接应着喝醉酒的大臣们回府。
顾楼月趁着月色,上了一辆看着普普通通的马车,给了袋赏钱给马车夫,便道:“去花街。”
马车夫听着一愣,但手上沉甸甸的钱袋子封住了他的嘴,心想估计哪位喝酒上了兴头的官老爷一时得意,想去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呢。
手上缰绳一拉,便朝着南大街去了。
马车驶过一众官府宅第,半入商街时,耳边就已经甚是喧闹了;正处夏日,宵禁的时间稍许迟些,而今又遇江南赈灾的官员回京,所以京城街巷的热闹一点儿也不输于宫内,花街更是如此,夜晚是姑娘们展露头角的时候,自然是一个劲儿的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