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反握住白鹄立的手?,捏了捏他的手?背。
白鹄立脑袋左摇右晃,却一路上都没见?到一个人:“被老板娘说中了,外面真的没人。”
顿了顿,白鹄立又?补充道:“不过也?没蛇!”
时澈“嗯”了声?,道:“去槐树广场那?儿看看。”
白鹄立知道他来的目的,也?知道吴春山的图就是以?槐树广场作为取景地,乖乖跟着去了。
远远就能?看到大槐树黑黢黢的影子,夜晚又?没有叶子,就像个朝天张牙舞爪的怪物,可漫天飘下?的雪又?添了几分静谧温柔。
那?是栖霞镇的象征。
白鹄立望向大槐树,眼神中带了一丝怀念,他小时候也?曾为了逃避功课,在大槐树上窜来窜去地躲他父亲。
忽然他的眼神顿住。
槐树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时澈显然也?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大槐树方向跑去。
“咔哒”,时澈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带盖的背篓,不知什么时候滚到路中间,时澈跑动的时候一脚踢开了背篓的盖子,滚动中露出里面一个长长的铁制火钳。
“人家?的背篓被风吹倒了吧?”白鹄立随口道。
时澈把背篓捡起,又?盖上盖子,放到最近的那?户人家?门口:“走?吧。”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两人,不多时他们就来到大槐树下?。
但眼前的情景……
时澈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握紧了白鹄立的手?。
而白鹄立的手?上也?带了一层冷汗,粘腻沾滑。
的确,白鹄立说对了,这里村民晚上没有活动,更没人聚集在树下?,整个村子都冷冷清清的,不像吴春山画中那?样,有篝火,有祭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白鹄立也?没完全说对,村中央场地高大的槐树上,真的很热闹,有很多人。
对,树上有很多人。
树上挂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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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着沉沉夜幕,时澈和白鹄立其实看不太清树上具体是什么状况,一个个黑色的长条身影从树上垂下?,荡荡悠悠的。
但能?看清的是,在高高低低的树枝上,是一个个人吊在上面。
脖子上悬着绳子,被吊在上面。
那?么大的树,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
而且都是男人。
光看靠近地面的那?几个,有青年,有中年,甚至还有头发斑白的老年人,但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站在树下?,时澈甚至觉得,那?些人就像是大槐树的树叶,同样数不胜数,同样遮天蔽日。
时澈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干涩得说不出话。
“蛇……”
耳边传来白鹄立喃喃低语。
“什么?”时澈回头,见?到白鹄立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头顶还在树上晃晃悠悠的“人”。
白鹄立还是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你看他们脖子里的‘绳’。”
时澈定?睛望去,没注意时还不知道,细看更之下?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背后直往脑门上窜。
那?些人绕在脖子里,吊在树上的“绳子”,竟然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蛇!
时澈和其中一条蛇视线对上,蛇的眼睛在如今黑漆漆的夜里似乎亮着冰冷的幽光,它“嘶嘶”吐着蛇信子,又?细又?长的身子灵巧地在树枝上绕了一圈,后面的尾巴在一个中年男人脖子里略过,慢慢离开。
“啪嗒”,蛇蜿蜒着不知道游去哪里了,那?个中年男人因为没了支撑,从树上掉了下?来。
时澈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手?臂一紧,是白鹄立拉住了他。
“傍晚的时候我们来过这里。”白鹄立看着时澈的眼睛,认真道:“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只看到这片平地上有很多摊位。”
白鹄立一字一顿:“才这么一点?时间,根本没人能?做到把这么多‘人’吊死在树上。”
白鹄立拉着时澈的胳膊,偏过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所以?,这上面每一个人都有问题,你不要碰。”
时澈过了一开始震惊的时候,也?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过来的时候,踢到过一个带盖的背篓,里面还有个长嘴火钳!”
“对。”白鹄立点?点?头,又?看向树上其他人脖子上缠绕的蛇:“看来那?就是抓蛇的工具。”
“这个人……”时澈没有触碰,只是站在那?掉下?的中年男人附近看着,“不是吊死的。”
那?个中年男人不仅舌头没有伸出来,连眼球都没有明显突出,口唇、脸颊和手?指等部位更没有青紫色。相反,中年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能?看到很多瘀斑和出血点?,甚至还有黄疸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