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章闻言,只撇撇嘴,只着素袜的脚踩上柳云的手臂,“我可不去,累死人了!”
柳云眉心一动,“你不喜欢?”
沈月章嗤笑一声,脚尖顺着柳云的小臂,一点点蹭到她手肘,“我还喜欢人死的时候,身边人都撕心裂肺的哭丧呢!想想,要是身边的人都因为再也见不到我哭得肝肠寸断,那我这辈子也算值了,但你总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就给我办个葬礼吧?”
“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儿,没到时候的事儿想了也没用,比起那些,我觉得你还是该对活着的我好一点。”
柳云宫里沉浮多年,又经大病一场,事关生死的事自认也算看得开,只是这话出自沈月章之口仍旧让她心里憋闷,面上已然没了什么笑意,只反问,“依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一点?”
沈月章终于听见了这句问,立马喜笑颜开,一脸讨好的,“我觉得,给我钱就是对我好!”
柳云:“”
似乎隐约猜到了,她闯的那些祸是怎么摆平的,以及难怪听见自己说只能给她婚服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惊恐!
马车欢快的奔向长宁街的热闹繁华。
远隔着两条巷子,马车已然行走不通,沈月章拉着柳云穿梭在人潮拥挤之中。
烧灯续昼,街两边摊贩们放着的各式各样彩灯让整条长宁街恍如白日,沈月章她们跟着人群的方向往前挪,一路看过杂剧猴戏、上杆踏索,又买了一圈彩灯面具、香料脂粉。
再往前,左手边是傀儡戏和吞大刀,右手边则是一连串猜灯谜的铺子。
摩肩擦踵,人潮涌动,沈月章在这样的热闹里彻底撒了欢,拉着要柳云给自己猜灯谜赢谜面。
很快,身后传来阵阵惊呼,是众人抬着巨大的鳌山开始游街。
鳌山上灯光璀璨,五色垂丝随风飘动,人群开始随着鳌山前进,沈月章也要跟过去,却被柳云拉着,从商铺之间的犄角旮旯穿过去,到了一处酒楼。
鳌山是朝着铎格塔去的,等皇帝看过之后,便要开始烟花表演,而柳云带沈月章来的这处酒楼离铎格塔不远,打开三楼的窗子,同样能将烟花看得真切。
“砰!”
巨大的、黄色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也照亮了沈月章仰望天空的脸。
她眼睛里有星星,远比天上的烟花持久璀璨,柳云出神的瞧着,方才被惹起来的那点郁郁,好似也随着烟花散开了。
瞧沈月章把头靠过来,柳云的唇角便立马跟着弯上去。
沈月章小心地瞥了眼柳云,满脸感慨地,“要是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这样,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