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演练下来,清欢除了身心俱疲,还有无语加鄙夷。
比方说在枕雪楼的时候,虽说布帛衾褥、帐幔纱帘、衣冠簪带等一应物品都分门别类地放着,但在此当职的两位宫女总该尽到自己的职责吧?可人家偏偏就不,见清欢进来,二人不稍作指引也就罢了,还蜡烛一样杵在那里,时不时地对她讥言讽语,不知是几个意思。
这哪里是仅仅不愿帮忙那么简单,分明就是见缝添堵的节奏。
与其说这些人皆是受了茉容的指使才故意挤兑她,倒不如说这东宫里头但凡比她来得早些的宫女,一个个都是自命不凡的主儿,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她这个新来的。
以前她默默无闻地打扫宫苑也就罢了,如今一跃成为流云阁侍女,几乎与茉容平起平坐了,这些人又岂能容她?
再者,人家茉容毕竟近身服侍了太子多年,如今突然被她取代,心里不爽也再正常不过,况且在此之前,人家也确实算看得起她了。
如此一想,清欢便觉得释怀许多,大不了就暂且忍耐几日,好寻个太子心情不错的时候,先问问他玉镯是否已经完璧归赵,而后再向他讨个恩典,放她出宫去罢。
这样一来,茉容便可以继续服侍她的太子,东宫这些姐妹也不用再醋溜眼热了。反正就太子那么个臭毛病一堆的大活宝,她也不稀罕伺候。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就可以回谨王府了。至少在谨王府,她还有姐姐和阿洛,而且谨王殿下也不需要她伺候。
至于报仇之事,或许她早该听母亲的,放下吧。
清欢自嘲似的笑了笑,方堪堪回过神来,想着太子差不多也快回来了,便转身准备离开。
转身抬头的一刹那,清欢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
只见太子正冷着一张脸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桃目深邃地看着她,竟不知已看了多久了。
“奴婢,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