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儿给母后请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父子二人先后行礼,太后竟没有立刻叫二人免礼,而是始终阴沉着脸,于桌旁落座后,方不痛不痒地说道:“辰儿有伤在身,不必如此多礼。埙儿也起来说话吧。”
“是,多谢母后。”
“多谢皇祖母。”
看太后这样子,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二人皆有此觉悟,恭恭敬敬地站到一边,却又各怀心思。
但见太后的目光往许静辰身上一扫,最后看向许静辰的脸,不咸不淡地问道:“听说你伤得不轻,现在伤势如何了?”
太后这语气,简直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完全不像是在关心人。
但没办法,许静辰也只得恭恭敬敬地回道:“孙儿已经无碍,多谢皇祖母挂心。”
“哦?那便好……”
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转向磬和帝道:“埙儿,哀家今日是来找你的。”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许静辰不动声色地瞥向磬和帝。
但见磬和帝脸色一白,颇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哈,那既然如此,母后且借一步说话吧?辰儿尚未大愈,还需得安心静养。”
此话一出,许静辰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来: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磬和帝想要瞒着他。
而太后似乎并不承这个情,当即面色不善地说道:“哼,埙儿过虑了,哀家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提醒你一下,惜宁明日出殡,她的谥号得赶紧定了。”
从太后提到“惜宁”开始,磬和帝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了下去,“母后你……”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不是存心要刺激辰儿么?
磬和帝紧张之余,少不得一脸担忧地看向许静辰。
但见许静辰桃目圆睁,神色愕然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哀家怎么了?”
质问的语气,微愠的神色,太后这莫名其妙的怒意,令磬和帝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没怎么,此事埙儿会处理好的,母妃莫要再操心了。”
磬和帝小心翼翼地说着,虽然知道很可能是徒劳,但还是尽最大努力对太后使着眼色。
“哼,哀家倒是不想操心哪,可人家言妃都闹到哀家的颐天宫去了,哀家还能不操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