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非但对磬和帝的眼色视若无睹,还越发地来劲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好好的女儿,突然就这么没了,连拼命生下的孩子也没保住,言妃她能不疯么?你纵是平日里不愿见她,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着也不能如此绝情啊!”
太后这些话,听得磬和帝又震惊又茫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言妃发疯之事。
这几日他老在东宫待着,想来是言妃来找过他,被李南风或者许静轩拦下了,为了不刺激到许静辰,二人便没有提这事儿。
不想言妃见不到他,竟胆大包天地跑去颐天宫闹事,看来是真的发疯了。
怨不得太后如此生气。
“哎,罢了,看你这样子,想来是对言妃之事毫不知情。”
太后居然看透了磬和帝的心思,兀自叹气道,“不过,倘若你不抓那傅子砚,兴许就不会有此悲剧了。”
“可是,那傅子砚频频替傅廉喊冤,朕怎么能不抓他呢?”
磬和帝有些激动地反问道。
太后一时语塞,片刻后又是一声叹息,“不管怎么说,惜宁母子终究是死得冤枉,事已至此,还是得好好安抚言妃才行啊。”
至此,始终保持沉默的许静辰,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傅子砚替父鸣冤被抓,导致身怀六甲的惜宁公主动了胎气,最终不幸母子双亡。
想不到他构陷傅廉,竟间接害死了三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
两条无辜的人命,就这么葬送在他的手里了。
继静元静夕之后,又是两个亲人,同时因他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胃中又泛起一阵恶心,心口的钝痛也愈演愈烈,许静辰紧抿双唇,抵死强忍,生生忍到耳鸣不止,四肢麻木,额角细汗频出,面上血色全无。
太后与磬和帝还在说着什么,许静辰已经听不清了,只看到李南风忽然闯了进来。
在见到李南风的那一刻,许静辰无声地吐出一口乌血,整个人便软软地倒去。
李南风骇然旋身,险险将许静辰接入怀中,随他跌向地面。
“辰儿……”
李南风低低柔柔地唤了一声,并拽过自己的袖口,轻轻拭去了许静辰唇畔的残血。
许静辰半睁着眼,薄唇微微一启,却是来不及说话,便又匆匆抿紧,偏头埋进李南风怀里,痛苦地蹙起眉心,喉结频动身体微颤,明显地十分想吐却在拼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