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儿,若有可能,你要照顾好蓁儿,好好效忠太子殿下。”
这是傅廉处斩前夜,扆鹤卿对他说的话。
那一晚,扆鹤卿很平静,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生错付的扆鹤卿,第二日,竟会为那个不值得的人殉情。
可无论如何,扆鹤卿永远是他最为敬重的母亲,她的遗愿,他又怎能辜负。
更何况,除了找蓁儿和效忠太子,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知道,那是陛下的旨意,你救不了她,可她是我娘啊!我怎么忍心,叫她一个人去受苦呢?”
“子宣,你放心,不就是苦寒之地吗,我受得住的,我求你了,让我陪我娘去吧!”
“沈鸿雁你……罢了,我去救她,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把你娘给救回来。”
“……好,那我等你。”
那日,为了留住银杏,他信誓旦旦地对银杏说,他一定会把戴小娘救回来。
可是,他终究是轻许了诺言。
因为在被押往苦寒之地的途中,戴小娘不堪折辱,早已绝食而死。
他千里跋涉数日搜寻,终于在一处荒野,找到了戴小娘已经腐臭的尸体。
安葬好戴小娘后,他偷偷隐于醉芳楼附近,在银杏的琵琶声中百转千回,无数次想进去见她,却始终没有勇气。
也许,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天将破晓之时,他忍着心痛离去。
一向身强体健的他,那日突然浑身滚烫难受至极,晕倒在洛都城郊的有情湖畔。
再睁开眼时,他躺在一个陌生的画舫之中,一书童模样的褐衣男子正手执脸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着虚汗。
见他醒来,褐衣男子立时憨笑道:“嘿嘿,你醒啦!”
他未及反应,褐衣男子便转过头去,扯着嗓子大喊道:“公子公子!他醒了!”
他茫然转头,但见一绿衣男子卷帘而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浅浅一笑道:“还好,烧已经退下去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绿衣男子生得俊美,说起话来也格外可亲,叫他不由得心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