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风将褚朝雨背着的小背篓从她身上取下来,将手中的竹刺递给她:“孤今晚要吃你捉的鱼,别偷懒。”
褚朝雨瞥了他一眼。
从前在临安时,她下学后最常做的事便是去河边捉鱼,五六个小伙伴每人背一个小竹篓,一边打闹一边捉鱼,整日里都是在河边待着,竟从来没觉得烦腻过。
那时,顾宴风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她便将她捉来的鱼儿让阿娘给他炖汤喝,她见躺在床上的大哥哥很喜欢喝炖的灿白的鱼汤,而且喝了鱼汤后气色都变得好了,她捉鱼捉的就更来劲了。
有同伴跟她说:“小药,你家里有人在养伤,得喝鲫鱼汤才是,我娘听镇上的吴大夫说鲫鱼汤营养更丰富,喝了伤养的更快。”
自那以后,她再去捉鱼便只挑鲫鱼来捉,可,鲫鱼太少了,她常常在河边待到很晚,只为能捉条鲫鱼回家给清淮哥哥炖汤喝。
有时忙活了许久也未捉到,她便拿自己的草鱼与别的同伴换,两条草鱼才只换来一条鲫鱼,她虽心疼,却也乐意换。
后来阿娘说也不能一直只喝鱼汤,她就拿着捉来的鱼去镇上换鸡,给他炖鸡汤喝。
褚朝雨正挽了衣袖,准备下手,忽听得一旁有吵闹声,她回眸看去,兰嘉正扯着顾宴风的衣袖,死活就是不肯松手,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就陪我先捉一条,我虽然爱吃鱼,可还没抓过活鱼,有些怕。”
顾宴风冷冷看着她:“让凌肃陪你。”
兰嘉撇了撇嘴:“他若是在,你以为我愿意找你?”
顾宴风无奈,硬是被兰嘉扯着下了水,二人一同落入水中,溅起阵阵水花,打湿了衣摆,顾宴风犯愁的看了眼兰嘉,弯身给她将裤腿卷的高一些,随后又给她将袖子挽了。
褚朝雨在一旁看的轻笑了下。
兰嘉这些年虽在泉州外祖家住着,有人疼有人宠,可那毕竟不是她的家,她的父亲是当朝陛下,母亲又早早不在,顾宴风应是她最亲的人了。
褚朝雨自顾自的捉鱼,突然听得脚步声,凌肃先是看了眼正在水中捉鱼的顾宴风,他整个人被兰嘉紧紧攥着衣袖恨不得能攀在顾宴风身上,凌肃笑了下,没去打扰这二人,反而来了褚朝雨这边。
褚朝雨回身与他示意:“凌二公子。”
凌肃轻笑,拿着手中竹刺也下了水,随口说道:“褚姑娘捉鱼是能手,我跟你一起。”
褚朝雨微微惊讶,有些不解。
凌肃看在眼里,笑道:“殿下与我说起过,他曾在临安待过一段时日,那时他受了伤,全是褚姑娘捉鱼给他炖鱼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