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着自己平常的速度和频率,单脚和拐杖相互配合,没做任何停顿的朝外走去。
“八爷慢走!”
身后李威三人热情的送客。
沈大人真不愧是朝廷栋梁,为了查案屡屡以身犯险,加上背后有国师为其撑腰,待这件案子办成之后,绝对会成为京城官场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那自己岂不也是…跟着鸡犬升天!哈哈哈哈!
谢老八一边往外走,心中一边想着,忍不住竟是感到有些热血沸腾了。
假装昏迷的沈轩一开始还担心谢老八露出破绽,没成想这家伙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重伤妆太逼真,这老瞎子没认出来我?
沈轩心中无聊的猜测,却是已被李威等人拖到了最后面的一间空闲仓库里。
李威让两个跟班找来绳索,将沈轩倒吊起来,而后找来一桶冷水泼了上去。
“咳咳咳…这…这是何处…痛…我好痛…啊啊…好痛…”
已经完全入戏的沈轩,双目迷茫、浑身颤抖、口中不停的咳着血沫,顺着脸颊倒流进眼睛里。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显得虚弱无比。
“啊哈!小白脸可还认识你家威爷我啊!”
李威抓起沈轩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嬉笑着问道。
“你…你是…咳咳!你是…大shǎ • bī…”
沈轩剧烈咳嗽,带血的吐沫星子喷了李威一脸。
啪啪啪啪!
“妈的!给他上活!威爷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做人!”
李威气急败坏,先是扇了几个耳光发泄心中的怒气,而后招呼两个跟班过来,给沈轩上刑。
这件库房闲置已久,近段时日都被用来当做惩罚犯了错的伙计和下人的场所,因此角落里倒是摆放着不少简易的刑具。
例如竹签子、拶子、皮鞭、棍棒、勾刀、烙铁等等。
被沈轩开了瓢的跟班过去一番挑拣,选了几样最耗时、也最能制造痛苦的刑具过来。
跟李威请示了一下后,就喜滋滋的拿起勾刀,走到沈轩的身边。
勾刀就是顶端带勾的小刀子,割、挑、挖、剥皮等等用起来都是十分的顺手,最得这人的喜爱。
“嘿嘿嘿!你个小白脸子,竟然敢砸破本大爷的头,本大爷就剥了你的头皮下来,让你也尝尝滋味!”
说罢,便一手揪住沈轩的头发,一手持着勾刀就往脑门上划来。
沈轩一瞧这哪行啊,虽然自己死不了,可光是疼也受不了啊。
于是便像条泥鳅般拼命的挣扎起来。
跟班没想到沈轩都已经这幅模样了,挣扎起来竟然还挺激烈,手一滑,手里攥着的头发便被扯了出去。
正想着再次伸手去抓,却是感到手中勾刀一沉,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后耳中便听到噗呲噗呲的声音。
“艹!让你上刑,谁他妈让你弄死他了!”
身后传来李威愤怒的咆哮声,而后只觉背后一痛,哎呦一声便朝前扑倒。
待爬起身来看去,却见小白脸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伤口,此时正噗呲噗呲的往外喷着血呢。
低头再看,自己的身上、手上、勾刀上全是黏糊糊的血。
跟班这才反应过来,应是刚刚小白脸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脖子正好撞在了勾刀上,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没看到勾刀前面的弯钩上,还挂着一截喉管呢嘛!
“这…这…威爷,是这小白脸子自己找死,我不是故意的啊!”
跟班连忙解释道。
“你tā • mā • de!老子的气还没消呢,人就给弄死了,你说咋整,要不老子现在弄死你消气!”
李威气的飞起一脚,又一次将跟班踹倒,而后连环夺命脚就往跟班的身上招呼,一边踹还一边骂着。
“威爷消消气!威爷消消气!小六子也不是有意的,你老也犯不着跟他生这么大的气,万一气坏了身子,也不值当不是。”
另一名跟班上来劝解道。
毕竟是跟了自己好几年了,总不好为了一个小白脸真就把人给打死。威爷踹了几脚,心头怒火稍减了少许,而后愤愤的吼道。
“还他娘滴躺地上装死,想让老子给你送葬啊!”
哎呦卧槽!别识破了?
沈轩心头一惊。
“小得错了!威爷您别生气!”
哦!吓死宝宝了,原来不是跟我说话啊。还以为自己的演技退步了呢。
沈轩心中释然,继续装死。
“用麻袋套上,扔护城河里喂王八!娘滴!真他妈晦气!”
李威待跟班站起身后,交代了一句,就骂骂咧咧的回房换衣服去了。
“不是哥哥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再有下次,我也护不住你了。”
“哎呦…知道了王哥,今天…也是tā • mā • de倒霉…哎呦…腰…腰给我揉揉…”
两个跟班一边嘴里说着闲话,一边找来个麻袋,将沈轩放下来,胡乱的就给塞了进去。
而后一人一角,抬着麻袋就离开了骆氏商行。
来到长街上,二人朝距离最近的关门处走去,麻袋里渗出的血迹,滴答滴答的淌了一路,可二人却是毫不在意,看见的行人也最多就是瞄上一眼,而后赶紧转开头去,心中默念我啥也没看到!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死的你,晚上可别来找我!
到了关门口,守门军士显然与二人颇熟,问明了缘由,又解开麻袋确认里面的确是个死人后,便放二人出去了。
“这月这是第几个了?你们哥俩杀心可是够重的哈!”
有军士调笑道。
“他娘滴!这年头不长眼的憨货太多。”
二人应承道。
走出关门没几步就到了通关桥,二人挑了个水最深的位置,将麻袋丢了下去,看着浑浊水面上载浮载沉的麻袋,一人问道。
“麻袋里塞石头了吗?”
“我以为你塞了?”
“人又不是我杀的!”
“哎算了!反正都死透了,就这么着吧!”
二人施施然的回去了。
李威这边回房换好衣衫,坐在房里越想越是气闷,总觉得心里头堵的难受,加之午饭没吃上,肚子饿得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出去填饱肚子顺道消消火。
又能填饱肚子又能消火的地方,除了青楼还有何处!
待李威脚步虚浮,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回到骆氏商行,已是过了亥时。
西凤关里的宵禁自然对他无用,叫醒门房开了一道小门,便摸着黑晃悠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嘶!这鬼天气好冷啊!”
刚一进屋,李威就忍不住缩起脖子打了个冷颤。
此时已是深秋,白天热晚上冷亦属正常,李威也便没有多想,在黑暗中凭着记忆和感觉,朝屋子中央的方桌摸去。
来到桌边,摸到桌上的火石,冷的已经浑身都在打颤的李威好不容易摩擦出一道火苗,就看到眼前一张青紫色,眼眶、鼻孔、嘴角都留着污血的大脸。
“我死的好惨呐!还我命来!”
阴恻恻!空悠悠!满含怨念与恨意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里飘荡。
“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