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只觉浑身都在发寒。
她咬了咬牙,不愿让步,眼底蓄起雾气。
宁栖迟见她如此,便道:“周娘,你可知错。”
“老奴知错,是老奴管教不严,老奴多次纵容,才使庆元鬼迷心窍,居然受了太子的贿赂背叛主家。”周娘跪下身,眼含热泪,“还请小侯爷看在老奴曾救您的情分上,饶了我这逆子一命吧。”
燃着的炭火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四周却如海水包裹,让人透不过气。
挟恩图报。
宁栖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冷不热。
周娘明白,若非这恩情,公子也不会对她这个唯一的儿子百般纵容,她何尝没有劝过庆元,可偏偏公子的每一次轻轻放过都让他气焰大涨。
她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可她怎么会想到,庆元居然收下了太子的贿赂,在侯府做下了这种混账事,换走了小侯爷案上的密信。
若她今日还不下狠手,公子怎么会手下留情?
宁栖迟手指敲在案上,并不答应,“他早该死。”
周娘听闻,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她哭求道:“公子,庆元从小在您身边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犯下这种大错,便是老奴的看护不周,老奴在宁家几十余年,往后便带着他到庄子上忏悔赎罪,一生做牛做马回报公子的大恩大德。”
诚然,周娘话说的很有分寸,几十年兢兢业业管家,求活一条贱命,如今她已亲手将庆元打到残废,如此重伤,甚至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