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面前总是这样四平八稳的模样,反倒是自己一贯狼狈又依赖着他,从前同他来往本就没什么底气,怎么如今更显得矮他一头了。
熙宁自己内心不平,车與之中的气氛似乎也渐渐尴尬起来。
她偏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乱想着也不知今日,到底是要做什么避人耳目的任务。
“熙宁。”
“——是。”
熙宁装作镇定,“属下在。”
“此处没有大将军,你不必如此拘礼。”
日前,熙宁因在荀将军面前未尊称赵侯,而被大将军斥责罚过,这才错过了得胜大宴,后面又生出那许多事情。
熙宁轻而又轻的摇头,她尚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这是个同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即便当时二人皆不清醒,可那痕迹在身上清晰可见,她欺骗不了自己,难以比照从前那样的姿态对他。
“属下不敢逾矩。”
赵侯闲来无事,半倚车窗,伸出一指在窗沿描摹。他有修长的一双手,在月光下赏心悦目,如同他精致的侧颜,这才是勋贵人家出身的公子,不必看衣着打扮,只是浑身气度便同旁的人差出九重天。
“今日是秘事,在外不必称呼官职”,赵侯摆出事实诱导,“皆要直呼姓名。”
熙宁两道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似乎还有不解之处。
“你——难道不知孤的姓名?”
她自然知道,只是不想应他。
赵侯似乎被她蒙骗过去,不知从何处摸来一串珠穗,他的胳膊那样长,明明人还在窗畔倚着,伸伸手便用穗子敲了下熙宁面中,叫她痒得只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