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舒月这是故意挤兑自己,淡然地笑着,拱手作揖,轻声说:“公主谬赞。”
舒月见他不气不恼,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白地询问:“今日新帝登基,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琉玉宫内穷奢极华,瓦是琉璃玉,门是金楠木,内里绫罗铺地,珠玉做帘。
可惜往日热闹至极的琉玉宫如今人去楼空,不少应该摆放物件的地方全都空空如也,应该是早被宫人偷偷昧下。
鎏金嵌红玛瑙的香炉里空空如也,一旁的炭火盆中,只有潮湿难燃的煤渣。
微弱的火光很快熄灭,炭盆只留丁点余温,根本不能让人挺过寒冬。
闻鹤冷着脸把炭盆踹翻,随后吩咐陪自己一起过来的小太监:“去和内务府的人说一声,别短了这里的东西,陛下可不希望还没折磨够,人就先死了。”
听了后半句话,小太监面色微变,喏喏应声,悄悄塞了个荷包给闻鹤:“多谢九千岁提醒,奴才这就去。”
小德子走后,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闻鹤径自坐到了软塌上。
红粉香塌上隐隐透着舒月身上那股经年不散的暖香味,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舒月被他摆出来的主人家做派唬住,惊讶片刻才朝他走去。
她走到软塌边驻足,居高临下审视闻鹤几眼,不满地皱起眉。
闻鹤任她打量自己,轻声询问:“公主,你可想活?”
“废话。”她冷笑着反讽,“谁想寻死?”
门被关上,这里仍旧冷得彻骨。
闻鹤打量她几眼后:“那就脱吧。”
舒月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鹤在她的不解中突兀的笑了起来,眸中不染尘埃,丝毫不像能做出这些事的人:“算了,您是千金之躯,从未有伺候人的时候,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