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的刀很锋利,伤口不大,但外面太冷,刚流出的血被冻成冰珠后凝固在伤口处,看上去略微吓人。
舒月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滚吧。”
李远没敢多留,很快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他连一句狠话都没扔下。
看到他这副模样,舒月便知,闻鹤说他曾在萧立祯面前卑躬屈膝,谄媚至极的那番话,全都是真的。
自己看错了人。
她幽幽叹息一声,随后朝正堂的屋里走去,边走边对闻鹤说:“别在外面待着,实在是太冷了,先进屋烤会儿火。”
闻鹤甩了甩剑,跟在舒月身后,走进屋内。
等舒月坐到椅子上,喝着下人为李远准备,却早已凉透的茶解渴的时候,闻鹤那把剑又不见踪影。
舒月好奇地询问:“那把剑呢?”
闻鹤解下披风扔给下人,随后走到她面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饮过茶后,他摊开手:“自己找找?”
舒月犹豫片刻,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冲他伸出手。
闻鹤看着她放到自己手中的手,捏了两下后,笑着说:“我是让你自己摸索,不是让你伸手。”
“别胡闹。”顺嘴谴责一声后,她发现那些下人都已经不知所踪,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一个晚照,便没有太多顾虑。
她对晚照说:“你去给我烧壶热茶,我不想喝凉的。”
晚照应声离开后,她便扒着闻鹤的袖子,把手伸了进去。
袖子里有银票和印章,还有一本没看完的书。
好能塞啊,但是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闻鹤站在她面前,似乎任她摆布,见她气馁,好心地提议:“再找找别的地方?”
舒月使坏地在他身上折腾许久,最终在他的指导下,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又细又薄的软剑。
缠在腰带之中,只有按下暗扣才能找到缠着布条的刀柄。
她看着这柄平平无奇,却能躲过搜身的软剑,询问:“墨家机关?你认识的能工巧匠真不少,这东西挺有意思。”
闻鹤似乎对她格外纵容,见她闹够,就将自己衣服上被弄皱的地方全都整理好,慢条斯理地说:“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你若喜欢,送你便是。”
舒月把玩着软剑,随口询问:“你不怕我哪天心情不好,挥剑向你?”
“就算我实力不济,可你毕竟整日与我同床而眠,我总能找到你松懈的机会。”
“首先,你既然问出这种话,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他停顿片刻,“其次,我敢给你,自然是有躲过去的自信。若我真蠢到命丧你手,那也是自作死。”
舒月捂住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你有时候还真的蛮有趣。”
总是会给出些异于常人的回答。
可惜是个阉人,不然她说不定会被他的风趣打动,在公主府里养个面首。
想到这茬,舒月又忍不住伤感起来,今非昔比,她早已回不到过去,想这些事情,只会自找难堪。
“李远对我没有感情,你昨晚告诉我的也应该全是真的。”她冷漠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这件事情,“我猜有人让他过来打探我的情况。”
“至于是谁。”她迅速排除一堆人名,最后确定了人选,“萧立祯会直接问你,其余人不至于让李远这个和我曾有瓜葛的男人前来,应该只有昨天刚巧遇见,并且不满我近况的萧雅惠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就算李远什么都没有探出来,他毕竟曾是她的未婚夫,在闻鹤面前晃几圈,上上眼药,说不定就会让闻鹤对她的态度变差。
左右都不吃亏的事情,萧雅惠应该很愿意去做。
而李远,在朝堂上肆意贬低自己一次后,又甘心成为萧雅惠手中对付她的利刃。
这可真是个琳琅公子啊。
她咬牙切齿地说:“李远在雪中站了许久,大概是想勾起我对他的美好回忆,顺带对我卖惨,表彰自己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