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与天授宫宣战有什么区别?
“他们裴家人除了与你同姓,对你还有什么好,值得你自毁前程……”郑君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眼里渐渐蓄满泪花,“若非被师父路过救下,你早已被裴夫人溺毙在水中,裴衡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你的父母视你如仇寇,兄弟视你如陌路,你的命是师父给的,是天授宫给的,你为何要为了这种家族,背叛天授宫!”
裴望初叹了口气道:“不全是为了裴家,我是有些事想不通。”
“那你就该留在天授宫中悟道!”郑君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这些世家之间的蝇营狗苟与你何干?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本是被作为下一任宫主培养的?!”
他生来柔顺,少有如此激怒之时,竟一时气血攻心,眼前一阵眩晕,堪堪扶着桌边才站稳。
“从谦!”裴望初三两步走过来,扶他在圆凳上坐下,郑君容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竟埋头痛哭起来。
裴望初只静静看着他,一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本就是他自己选择的,不值得旁人为他痛惜。
正相对无言时,谢及音房中的侍女前来东厢房,请裴望初过去。
上房灯烛煌煌,裴望初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步走进去。
谢及音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把玩着裴望初送她的那把桃木梳。识玉在内室给她铺整被子,姜女史冷眼侍立在她旁边。
姜女史要伺候她梳洗,给她拆散发髻,谢及音嫌弃她手笨,特地让人把裴望初叫过来。
裴望初净过手后,走到谢及音身后,将她发间的钗环一件件拔干净,轻轻解散发髻。妆台上果然多了一把新的犀角梳,裴望初拾起来,先在竹煎水中一浸,这才顺着她的头发慢慢梳开。
谢及音半阖着眼,声音也有些懒散,“听说你在郑君容那里,你同他竟然有话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