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初嘴角一勾,“姜女史真是安排周全。”
“只要七郎答应,我就一定能将你送到河东郡,不再受谢氏女的侮辱,待你在河东郡东山再起,必有为裴家报仇的一天。”
她说得令人心动,裴望初却没急着答应,反问她道:“我怎么知道姜女史是不是想诈我,证明我有不轨之心,然后到今上面前邀功?”
姜昭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裴望初竟会怀疑她这个,哭笑不得,“七郎想要我如何证明?”
裴望初想了想,说道:“上元节那天,你要跟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出城,万一情况有变,我也能随时挟制你。”
姜昭默然,裴望初轻嗤,“不敢么?”
姜昭沉声道:“没什么不敢的,既然如此,我会亲自将七郎送出洛阳。”
当务之急是完成太子殿下交予她的任务,将裴七郎安全护送到河东郡。
裴望初应道:“很好,那就一言为定,上元节那天,我会等着姜女史。”
姜昭与他约定过几天再来商定细节,同时让替代他的人来听一听他的声音。
姜昭走后,裴望初扯开蒙在眼睛上的红绸,他脸上似有笑意温煦,眼底却沉若寒霜。
他将怀中假寐的白猫抱起,低声与它说话:“怎么办,阿狸,有人想欺负你家殿下。”
白猫朝他喵了一声。
“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很烦,”裴望初笑了笑,“你说得对,是该永除后患。”
谢及音回府后歇了个晌,醒来时觉得口渴,识玉为她端来温水,说道:“裴七郎在外面等了有一阵子了。”
屏风上映出颀长的人影,似一尊玉雕安静地立在门外。谢及音起床更衣,踩着木屐,披发走到妆台前,朝屏风那侧说道:“进来吧。”
裴望初绕过屏风,不必她吩咐,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后,帮她梳理睡乱的长发,犀角梳一顺到底,发间的檀木香在指间弥散。
“殿下今日还出门吗?”
谢及音摇头,裴望初从钗匣中捡起一支素色木钗,为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堕髻。谢及音对镜瞧了瞧,说道:“这种简单的样式识玉也会,何必劳烦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