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长期稔恶藏奸,说到底还是在乎于谁有关键致命的证据。”
方宁点头应道:“黄松到了眼下的境遇,已然是破罐子破摔,紧要的是范西楮,他担心黄松手里的罪证。”
“还疼吗?”谢佑灵将她的衣袖捋平,又道:“我已经差人去找倚夏了,让她给你带一套衣装过来。”
方宁嗯了一声,心里头还想着黄松和范西楮的事情,又问道:“黄松和我们待了一整晚,你猜范西楮此刻在想什么,会不会以为黄松已经事无巨细地交代了?那他会做什么打算呢?”
谢佑灵没说话,而是眸色变得深沉,定定地看着她。
烛光映照在两人的面庞中央,有柔光打在方宁的肌肤上,她被谢佑灵的眼神看得害羞了起来,微微垂眸,小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谢佑灵低了低头,手指缓缓搭在桌面,一点点延伸,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才问:“在万石村的许愿树下,你许了什么愿望?”
“你想知道?”方宁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面上微红,眸光柔柔地望着他,见他点了点头,唇畔微动。
“八个字。”
她又道:“急更缪政,县治善理。”
谢佑灵心内微动,有千情万感涌上来,望着她仿佛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落难者,呼吸滞住,唯有……他低头,落下嘴唇,执着她的手背。那一吻,快要落在她手背之前,他却是顿住,抬眸看着她,无比认真而虔诚地说道:“如你所愿。”
一股温软而湿热的触感粘在她的肌肤上,像是烙铁一般又红又烫,从外到内,烙进了她的肤骨之内,流经四肢百骸,直直冲往心间,又甜又涩。
两人起了短暂的沉默。
方宁复抬头问道:“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谢佑灵微愣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世?”
这是一个很敏感,兴许是致命的话题,但是被他这么云淡风轻地问出口,那么被问的人一定是他最为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