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漫长的一分十三秒,无异于帮阮希过了一场生日,而她就在此刻开口:“畔畔,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提前跟男朋友领证吗?”
似乎并不需要回应,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出口,她自顾自地往下说,“因为有一天晚上,我跟他上床的时候,家里碰巧停电,当时黑漆漆的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脸,不小心叫了钱嘉乐的名字。我男朋友没听清楚,但是我连续失眠了好几天。”
云畔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笑吧?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结果分手这么久,我跟别人zuò • ài,心里想的人还是他。”
阮希看着舞台上的熟悉身影,平静道,“高中毕业的暑假我认识钱嘉乐,他是我的初恋,牵手、拥抱、接吻、上床……全都是第一次。那个时候我没想过,这辈子除了他,我会嫁给别人。”
“所以分开之后,我总觉得我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永远落在他那里,找不回来了。”
云畔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昙花一现般想起从前。
在红枫夜市的街角,钱嘉乐自来熟地给她指路,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希恶狠狠地从后面揪住耳朵,不分青红皂白地痛骂一通。
那个时候她好像在发光,坦荡自由,热烈无畏。
如今想来,这些特质已经从她身上消失很久。
八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快到甚至抓不住。
一曲终了,钱嘉乐却没放下话筒,而是又清唱了一遍其中一句歌词:“这次我们分头走,我给你自由。”
少顷,又说,“新婚快乐。”
声音轻到微不可闻。
阮希听到这里,泪流满面。
云畔有些无所适从地递过去半包纸巾。
她哭得其实很安静,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台上的钱嘉乐眼眶也跟着红了,匆匆退场,去换下一首歌的服装。
知道阮希不希望被她看见这幅模样,云畔找了个借口,说周唯璨快到了,她出去接一下。
很巧,她刚离开座位,就收到周唯璨的消息,说自己到场馆门口了。